杨沛东心里一动,试着问道:“房租这块儿只要别太出格,都没问题,重要的是环境安静,我这买卖需要占用场地,所以最好是独门独院,你现在知道哪儿有这种地界儿吗?”
“这个嘛……容我想想。”
李前进听完微微沉吟,很快猛的一拍手,道:“得,还真让我想到一处,按你说的条件应该靠谱,不过就有一点,它不是独门独院儿。
里面还住着个捡破烂的老头,但环境绝对安静,院子也足够大,那老头据说没什么亲人,一直想招个合适的住户,给院儿里添点人气,如果你觉得行,那我待会儿收了摊就能带你过去找那老头谈谈!”
杨沛东听完面露沉吟,缓缓道:“老李,照你这么说,那老头的房子一直空着没租出去,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嗯……”
李前进略作迟疑,正想开口,旁边老麦头接过了话茬,脸上露出不屑神色。
“快得了吧,我知道老李说的是谁的院子了,小杨,甭听他瞎白活,就姓宋那老头儿,脾气怪着呢!
这人谁不知道啊,纯碎一狗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平时还爱酒疯,就这号人,你说谁稀得搁他那儿常住!”
“……”
杨沛东微皱起了眉头,带着审视意味看向李前进。
“咳,也不能这么说,老宋头脾气是有点怪,但那都是前几年被当成‘运动员’闹得,其实吧,也没外面人传的那么邪乎。
主要是什么呢,就小杨你提的租房要求,搁咱前门楼子这片儿,还真只有老宋头那儿最合适。”
李前进苦笑着解释道。
杨沛东暗自思忖,很快决定了下午去找那个老宋头聊聊,视情况而定。
要知道这年头的四九城,住房才是最严峻的现实问题。
数十万知青返城,以及很多从外地调迁回来的人口涌入城内,而基建方面这时候还没开始展,导致房子根本不够住的。
像杨沛东家一样,很多家庭都是老中青三代挤在一起居住,都已经成了习惯。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租独门独院的房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李前进提到的老宋头虽然脾气有些怪,但杨沛东还是打算去了解下具体情况。
“行吧,你给我个地址,下午两点左右,咱们一起过去趟。”
“得嘞!”
“……”
李前进说出了老宋头家的地址,位于南新华街上,距离西打磨厂胡同倒也不远。
南新华街把打磨厂胡同一分为二,因此这才有了东、西打磨厂胡同一说。
杨沛东收好摊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三岔口。
今天收摊比较早,这个点母亲应该也还没吃午饭。
于是回家路上,他从饭馆买了两份肉丝焖饼,挂在车梁上返回了大杂院。
“妈,我回来了!”
“今儿个回来这么早?这就……都卖光了?”
母亲刘玉梅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两个空空的水桶,脸上露出惊喜神色。
“嗯,先吃饭吧,待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早点吃完先把傍晚要卖的花生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