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完之后,他便下了床,也不出去,只找了一个凤飞看不到的角落,坐了下去,便再也不动了。
傻傻的……
就这么用红屁股坐在地上,两只膝盖蜷曲着,一手抓着剑,一手搭在膝盖上,脑袋埋在胳膊后面,衣服也不拉拉好,小腿,大腿,小腹,胸膛……统统露出来了,也不知道冷是不冷……
撑着身子,仰着头,吃力地看着坐得老远的飞云,看着看着,凤飞便蜷了蜷脚趾头,张嘴轻声说了一个:“去”
字。
“去……”
冲着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飞云,吃力地喊了好几遍“去”
,奈何她越是喊,他就越是往里面缩,眼皮也不抬一下,更不要说听她的话了。
“去……去把门外头的包裹捡回来,放回柜子里……”
头一抬,两只眼睛骨碌碌盯着凤飞直转,听到她说把包裹放回柜子里,他这才定住了身子,不往里面缩了。
“去……”
这一回,不要凤飞说第二遍,一道漆黑的人影,飞也似就冲出了门外,捡起了被凤飞扔在雪地里的包裹,打开衣柜,便将包裹塞进了柜子的最底层。
“来……脱了衣服再上来……”
瞅着飞云,又好气又好笑地撅了撅嘴,见凤飞掀开了被子,指着怀里叫他进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啪嗒”
一声,黑色的斗篷便掉落在了地上,小麦色的身体,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里——却不是贴着凤飞的胸口钻的,却是钻进了最外头的被窝里。
“来……不是叫你钻到那里面,是叫你钻进这儿……”
脱了衣服,指着自己同样不着寸缕,和飞云一棕一白,形成鲜明对比的胸口,捂在被子里头,以内力飞快将自己冰凉的身子烘热,掀开被窝,低头一钻,小麦色的脸颊,便紧紧贴上了雪白的胸口,莲藕一样的胳膊,也飞快回搂住了结实温暖的后背。
“明儿我要去县衙找户籍簿子,你一个在家里,我会找个先生教你识字,这样往后你便可以替我念奏章,我也就不用冷得头痛了……”
“到了外头,遇见我带来的人,便告诉他们,你是我弟弟,他们便不敢把你怎么样了……遇到这里的人,可千万不能说你住在将军府里头,千万不能说我是你姐姐,别和这里的人打架,他们本来就恨我,别给我惹麻烦……气死了我,娘便不光光要打你屁股了……”
一遍一遍,上上下下不停摸着飞云藏在自己胸口,藏在被子里的脑袋,摸着摸着,两片温暖干燥的嘴唇,像往常一样,贴着凤飞的胸口蹭了蹭,招呼也不打,便重重吮吸上了她的脖子。
闭着眼睛,由着飞云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身上亲来亲去,瞟了眼桌上的饭菜,凤飞到底没能忍下心来,端起一盘鸭肫,用毛巾托着,便塞进了被子里头。
“吃这个……这个干净些,别老啃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掉到床上,看我不打死你个不懂规矩的脏东西。”
就着凤飞的手,鼓鼓囊囊塞了一嘴,头疼一好,来不及多看几眼趴在自己胸口,满嘴油腻腻的飞云,揉了揉脑袋,凤飞便紧紧搂着他,长出了一口气。
眯着眼睛,紧紧抓着风飞端着盘子的手,虽然早已吃撑了,飞云却依然低着头,将凤飞递给自己的鸭肫吃得一个不剩,连她端着盘子的手指头一起舔干净了,这才将毛巾盘子送出了被窝,趴在凤飞胸口,两只眼睛发横一样盯在了她脸上。
十五年了。
整整十五年,他每天晚上都会溜进她的屋子里,这么看着她,一直到晨曦微露,东方破晓。
她嫌他丑,不愿意看到他,他只得早上躲着她,尽量在屋里睡觉,晚上才敢偷跑出来,溜进她的屋子,偷偷看她。
姐姐,姐姐。
凤飞,凤飞……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她便不会生病,不会受伤,不会头疼,不会被人欺负,不会怕冷,不会觉得热,不会像他一样,时常饿得胃里钻心地疼,连地上的泥,都恨不能抓起来,塞一把到嘴里。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
毛头小子
睁开眼睛,手臂悄悄从被窝里钻出来,隔着被子,抱住里面两只手掌一上一下,不停搓揉着她的大腿和小腹,嘴唇紧贴在她的胸口,亲一下,便立即伸出舌头舔一舔的飞云,蜷缩着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臀,不出凤飞所料,像上次一样,他在她身体里面冲进冲出许多回之后,最后一回,却偏偏缩了出来,没有一鼓作气冲到最里面,反而又贴着她的大腿,轻轻磨蹭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
上一回,第一次要他的时候,早上醒来,她就觉得挺奇怪的。
太干净了。
不管是她的身子里头,还是床单、被子上面……
什么也没有,太奇怪了。
原来他整个晚上压在她身上,进进出出了那么多回,把她的脖子、胸口、小腹不知吸出了多少个瘀痕,却当真一次也没有泄进去过。
他还在想着,她是他姐姐的事。
要不然,她索性今天就把他不是她亲弟弟这件事,告诉他吧?
不妥……
临走之前,娘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她亲弟弟。
再不然……
她果然不该让男人骑在自己身上。
一个不过十八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懂些什么?不泄进去,那还有什么意思?
跟没做,压根没有差别。
屏住呼吸,等到飞云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突然猛地打起了颤来,凤飞立即一鼓作气,连被子,带怀里的男人,一块翻了个身,无视于飞云突然紧锁的双眉,分开双腿,便使劲往他小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