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或许难免透过她遥想故人,而落在如今他的眼里,她仅仅只是自己本身。
可这样一来,晚歌便更难过了。她好不容易在这世间找到可以同行的伴,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失去。
眼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晚歌双手紧紧揽住,哭嚎出声,“啊——不要——”
仿佛这样就可以抓住他,留住他。
“我求求你了——不要——”
“啊——”
这一刻,晚歌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既压制不住浊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宿消散。
连垂死挣扎、奋力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她太没用了。
“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你?”
“往前走——”
最后半句话后声消人散。
苍茫大地,只剩下呼呼风声与大雪簌簌。
晚歌埋下身去,久久未起。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一片一片,一层一层,渐渐覆盖,渐渐淹没。
好冷,比当初的不周山还要冷的多。
心还在跳,人也还能动,意识也清醒无比,可就是觉得寸寸发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俯着身的雪人终于慢慢抬起了头,眼泪在脸上结成冰,一声又一声的嚎叫在这旷野之上散开。
直到声嘶力竭。
四人集结
“想要他回来吗?”
熟悉的苍老而刺耳的声音。
晚歌神志渐渐清明,是之前那棵奇奇怪怪的树。
她打量了四周,却并没有看见它,也没有那只乌鸦的踪迹。
“你有办法?”
“我可以让这一切重来,而能不能改变结果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晚歌按耐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努力找回理智,反反复复地琢磨着它的这句话。
它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它可以让一切重来?是有什么目的?
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晚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越是充满诱惑便越危险。万万不能大意失察,她错不起。
它出现得太过巧合,它说的话也太过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想什么就来什么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她?
晚歌将来到这里睁眼后的一切又重新梳理了一遍,那个不对劲的点好像就快要呼之欲出。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都是它的把戏?
这样的念头闪过时,晚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出现的黎宿,一言一行又都是那样的真实。
她陷入苦思,开始琢磨着怎样才能证明。
“晚歌!晚歌!”
似乎是辰安的声音?
晚歌仔细分辨,确实是他,但并不在这里,更像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