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广一脚踢在尤头上,尤当即闷哼一声,刘全也双眉紧皱。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
韩广蹲了下来,巴掌在尤脸上轻拍。
忽然,刘全手上力气一卸,尤得了空隙,双脚亦蹬,整个人贴地往前冲去,将韩广扑到在地,尤举起拳头,重重砸在韩广身上。
咚咚咚,如捶沙袋,旁观了许久后,段然起身向前,刘全才重新制住尤。韩广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刚要作,却见段然已行到身边,于是只好作罢,只往尤身上啐了几口。
“你们也是当了多少年公差的,岂能如此作态!”
韩广见状,尴尬一笑,转而冲地上的尤喊道:“尤,你非要我把证据拍在你的脸上吗?”
尤抬起头,却嘿嘿一笑,“你是什么人,可有公职在身,竟敢问罪于我?”
韩广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段然则摆了摆手,示意刘全将其松开。
“你上任不足两个月,便大肆敛财,诸衙役苦不堪言,巡县至长山乡,殴打乡民,潮水乡,勒索乡绅……出格之行不胜枚举。”
“为户曹佐时,收受贿赂,包庇豪绅,致使登州赋税大打折扣,你尤家更是侵吞同乡田产,逼得多少人背井离乡……”
“不知本官可有资格问罪于你?”
正当段然一一细数尤罪状之时,一旁的韩广却心中大骇,有的罪状他并未告,有的事情,他韩家也曾做过。
尤万念俱灰,随即一脸愤恨地看向韩广,韩广心中也惴惴不安起来。
段然不等他们开口,一面却看向韩广,一面自顾自说道:“本官给你们这些为吏的一个面子,不治你的罪,但罚你是要领的,去职,再到问事房领八十脊杖,回去后把该退的、能退的土地都退回去,以后老老实实种地吧!”
说完,也不等表态,刘全就一把抓起瘫软在地上的尤,往门外走去了。
段然则目光烁烁,紧盯着韩广,“韩典史,本官判得可算公正?”
“大人英明!”
韩广连忙躬身下拜道。
段然点了点头,背着手回到堂中座位,饮一杯茶润了润喉咙,转身坐下后,说道:“既然如此,你明日便去大狱,把衙役们都领出来吧,切记,以后可不能再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卑职遵命。”
“退下吧。”
段然再次摆手道:“对了,出门后去追一下刘典狱,告诉他,尤的脊杖不妨分开来打,别一次性给人打坏了,影响他以后的营生。”
“大人慈悲!”
韩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