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
听到他轻唤,沈枝抬头,“嗯。”
梁楚柏问,“知道有时候我为什么要叫你知知吗?”
“不知道。”
沈枝摇头。
梁楚柏偏头看向月亮,黑眸里的光千变万化,灼灼耀目。
“是知我意,也是知者不言,知难而行。
相比枝头,你更像知了,寓意着重生,哪怕幼时深藏于泥土,经过努力蜕变生出双翼,也能飞上曾经仰望的高度,趴在树干上昼夜不停地向所有人证明着自己的成功。”
沈枝睫毛轻颤,被知悉后的内心世界,没有慌张,只有安稳的荡漾着涟漪。
静默一秒、两秒、二十秒……
她咬开板栗皮,疑惑的眨眼,“你叫的是这个知吗?”
梁楚柏收回的目光呆滞:“……”
他绷着唇,有些无奈,“你总能偏离主题。”
沈枝讨好的把剥开的板栗肉塞进梁楚柏的嘴里。
“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知了只能存在一个季,我才不像知了。”
梁楚柏轻微点头,“蟑螂一年四季都活跃。”
沈枝想起飞来飞去、爬来爬去无处不在的蟑螂,顿时嫌恶的拉下脸,踹他腿。
“你打个好一点的比方行不行?”
梁楚柏清朗好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响起。
沈枝瞪他一眼,吃着板栗,眼眸微亮,染上愉悦。
“这板栗好甜欸,你在哪买的?”
“顺着这条路左边过去的公交站附近。”
梁楚柏指了指前面的岔路口,顺便顺走她刚剥好的一颗。
沈枝看过去,噢了声。
“现在能告诉我那会怎么了?”
沈枝动作一顿,抿着唇。
见她低头,梁楚柏只好作罢。
“不想提就算了。”
事情都过去。
沈枝只是觉得没必要说。
她沉默片刻,“是家里的事。”
梁楚柏没有任何意外,开玩笑似的口吻,“你不是没有家?”
带有板栗焦糖味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瞳孔暗淡,“有的,只是我很讨厌。”
“那就不来往呗。”
沈枝摇摇头,直直的看着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明明生我养我,我却厌恶至极,其实有时候吧,我还挺同情她的,她曾经……也对我好过,是我比较自私,我只记得所有的坏。”
厌恶的同时又渴望得到那份母爱,沈枝当初啊,是真的可以不计较过去帮她脱离那里,去哪都可以带上她,哪怕她想掌控束缚自己。
可笑的是,她终归改不了本性,也压根不用沈枝救。
梁楚柏轻轻环着她,语气温柔又轻慢。
“那是她对你的坏覆盖了曾经的好,跟你无关。”
“要是我,我也会和你产生同样的想法。”
他下颚蹭了蹭沈枝的侧脸。
沈枝垂着脑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