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夫人点了点头,萧兰心忙温婉笑说:“夫人怕是理解错了殿下的意思,殿下只是想让夫人代为转赠孝心。”
魏宁心下感激,想了又想道:“三小姐说得极是!谢过殿下赏赐,我这便将此画转赠贵妃娘娘,以表殿下的孝心!”
说完这句话,便亲手将画作递给流苏姑姑,也是将烫手山芋丢开!
不出所料,萧二小姐这才将恼恨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魏宁这么做并不代表畏惧萧家,而是眼下身处皇宫内苑,避嫌归是好事。
湖边冷然而立的少年听到拒绝之言,淡色薄唇紧紧抿起,黑沉眼眸掠过伤心之色,却未再开口反驳。
“奴婢明白殿下好意了,夫人随奴婢去见娘娘吧!”
一来二去,流苏姑姑将其中曲折看了明白,草草带过此事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一边五殿下亦周身散发孤绝之气,领了贴身太监便要回宫,萧婉心不肯善罢甘休,追上去扯了扯殿下衣角娇柔道:“殿下怎如此快便要走了?”
“松开你的手,不然别怪本殿下不客气!”
祁麟眼眸清澈明亮,眼底却是无尽冰冻之寒:“萧姑娘若是有魏姐姐一半的知书达礼,本殿下也不至于不愿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人已快步走去,留给萧婉心一道冷漠疏离背影,她不仅嫉恨殿下对魏氏的亲昵称呼,听懂殿下话中之意更气红了眼眶,十根手指收紧似要捏碎,怒火冲昏头脑下全然忘记手中剧痛。
站在一侧的萧兰心亦是惊心,随后萧婉心竟笑了起来,优雅大方整理好衣着首饰:“你是顾夫人还是国公家嫡女又如何?都阻止不了我嫁给殿下!日后祁国后宫还是我们萧家说了算!”
来到景阳宫时,尚贵妃正倚在鎏金小榻上烹茶,身侧宫女帮忙打下手,见流苏带着几人进入内殿,直了直身子收故作亲昵道:“顾夫人来了,快拿一席软垫赐坐。”
“这是本宫给夫人的赏赐,是对夫人为本宫所绣百花图的答谢,乐华也常夸顾夫人心思通透,本宫实在是喜欢顾夫人。”
内殿中坐着的还有乐华公主,个宫女在旁摘好果子送给公主品尝,担心父皇病情却无心去吃,见来魏宁前来面色高兴了些,让盈姑姑把跟前进贡的御果送去。
“母妃说的都对,若不是顾夫人,乐华还不知收敛以往不好的脾性!”
宫中洋溢着畅谈之声,魏宁却觉得尚贵妃的神色不太对劲,投射过来目光隐藏忌惮,正如她所揣测,尚贵妃复又惆怅开口说出另一番话。
“听闻夫人不仅擅长女红,对茶道也颇为精通,京都里几家有名的茶铺都是夫人帮娘家经营。”
“本宫近日研磨烹茶之道,是因圣上病着太医久不得良方,却说药中缺一味茶引,便来夫人打听京都何处可以寻得此味药引。”
落入圈套
“母妃放心吧,太医今日说父皇的病比前日好了许多,顾夫人定能为母妃寻得药引!”
乐华公主乖巧陪在身侧,不愿尚贵妃难过,安慰亦是安慰自己拾对母妃灿烂一笑。
尚贵妃目光慈爱,看向乐华公主回以宠溺一笑:“乐华看重的人,本宫自然相信。”
这时流苏姑姑走到娘娘身侧,俯身低语几句后贵妃面色隐隐一沉,很快有宫女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奉上,正是五殿下所作春景图。
乐华公主正好瞧见,欣喜问道:“母妃手中这副春景图画得真好,流苏姑姑是从哪里寻来的?”
献画仅仅是走个过场,乐华公主显然未听到流苏在贵妃耳边说了什么。
隔了几人远的魏宁更是如此,不过看出了尚贵妃面上稍纵即逝的恼怒。
这丝神态虽浅,却与萧二小姐脸上的怒色如出一辙!
如果她猜得不错,尚贵妃对她已起了戒备之心。
除了与萧夫人吴氏那层关系,还有什么能让贵妃娘娘恼恨?
“回公主的话,这幅画是来的路上五殿下在亲手所作,萧家两位小姐也在,殿下偏偏赏识顾夫人,特意让顾夫人带来转赠娘娘的。”
尚贵妃看了眼画便让撤下去,流苏命宫女收好画卷,对乐华公主一笑解释,可这笑容并不达眼底。
“原来如此!五弟如今倒懂事了,知道挂念母妃了!”
有流苏姑姑的解释,乐华公主明白过来,颇为高兴点了点头,在她看来那个不近人情的五弟能主动向母妃示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麟儿的孝心难得,流苏替本宫将画收好,圣上见了也会高兴的。”
尚贵妃显然不欲继续此话题,抬了抬眼又道。
“说来也巧,京都萧侍郎家的夫人吴氏与本宫是远房之亲,前日进宫提起魏家茶庄在京都做得风生水起,也在本宫面前称道顾夫人会做生意。”
流苏姑姑也插上一嘴:“顾夫人不止会做生意,对做人之道也颇为研究,不仅娘娘和公主殿下赏识,五殿下和萧夫人亦是对夫人刮目相看!”
这话一落,魏宁便察觉出尚贵妃这话里带刺!
好端端的扯上吴氏和五殿下,尚贵妃果真起了防范之心,那么此次入宫也是尚贵妃故意为之,什么帮忙找药引和夸奖溢美之辞,不过意在敲个警钟罢了!
乐华公主不明其因,赞同夸道:“流苏姑姑所说的也是乐华想说的!若不是顾夫人的提点,虞哥哥对乐华态度也不会有所改观!”
“父皇答应再过半月就为乐华赐婚,到时定要请顾夫人来参加本公主的婚宴!”
乐华公主话中难以掩饰激动喜悦之情,孰不知祁皇已病入膏肓,而皇宫内外暂时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