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脸蹲下来,“我这样和欺负他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啊?”
孟元峥早就知道裴昭会是现在的反应,他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你是拯救他的人。”
他把裴昭拉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向他讲述那天的经过。
高考前一天。
林阅川做完最后一套卷子,走到厨房里烧了一壶水。
他身上被林西亭打的地方还没好,有些伤口因为没有管,导致现在有些发炎。
明天就要高考了,他必须把烧退下来。
他发烧有些严重,现在看东西都有些重影,因此也没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来的几个人摁在地上了。
林西亭就哆哆嗦嗦蹲在一边,曾经也是纤长好看,现在却残缺不全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脸不敢说话。
为首的长发男人蹲下身,掰过林阅川惨白的脸,口中啧啧道,“林西亭,你这个儿子确实挺好看的,还是雏儿吧?”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把林阅川捆了,“行,这个月的利息就算了。”
林阅川被三个人摁住,根本挣扎不开,只能被强行捆住。
他本来就因为生病而脸色不太好,现在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知道是自己这个人渣爹为了钱把自己给卖了。
他抬头看着为首的长发男人,声音很低,带着颤抖,“他欠你们多少钱?”
男人惊奇地看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镇定地问问题。
林阅川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成绩还不错,如果不去最顶尖的几所学校,基本上所有专业都可以随便选,我可以和你们签长期的合同,我保证,我将来能给你们带来足够的利益。”
长发男人嗤笑一声,“你现在就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像你这种小男孩,又漂亮又干净,你知道在这一行里多吃香吗,嗯?”
他说着,又看一眼摁住他的人,有些不耐烦,“好了,嘴给他堵上,带走吧。”
林阅川一向冷静,现在也难免有些惊慌了,他惊惶瞪向林西亭,“你不是人!我妈妈死之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是怎么流着眼泪答应的!你、唔唔唔……”
林西亭只是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脸。
因为林阅川一直在挣扎,甚至一度从三个男人手中挣脱,为首的男人没有办法,只能捏起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把他的嘴捏开,然后将一个药片塞进了他的喉咙深处。
林阅川心惊胆颤,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安眠药、催情药,或者是……毒品?!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明显,长发男人安抚地笑笑,甚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态度狎昵又轻佻,像是安抚一只小狗崽,“一点点让你平静的药物,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让你短暂地放松一下肌肉,放心,副作用不会很强,对脏器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你这么漂亮,还是要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才好啊。”
药物起作用的时间很快,几乎是几分钟之内,林阅川就全身瘫软下来,只能任由几个人摆布。
长发男人示意其中一人将林阅川打横抱起,又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了林阅川的脸。
林阅川一点力气都没有,黑暗中只知道自己被放进了一辆车中,车辆左拐右转地一直向前开去。
开始时,林阅川还能勉强感受到车辆拐弯的方向,从而判断到底是行驶在哪条路上,渐渐地,他也拿不准了,只能暗自在心中盘算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些人,能让自己顺利去高考上学。
如果实在说服不了……林阅川暗自咬牙,只要活着,总有报仇的一天。
可直到停车,林阅川也没见到其他人,甚至那几个男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长发的男人笑意吟吟看着他,“怎么样,好点了吗?这种药物的代谢时长大概是半小时,你现在应该恢复一些了吧?”
林阅川因为发烧,即使药物失效也没什么力气,几乎已经失去意识。
在昏迷前,他看见长发男人惊慌地把他抱出车外,“我靠,不会被我弄死了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阅川是在一间颇为豪华的房间。
应该是被喂过药了,他感觉烧已经退了。
隐约间,能听见房间外有人在说话。
他活动了一下被绑在身后的手,然后挣扎着下了床。
房间门没有上锁。
他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一道缝,外面的说话声便清晰了很多,可惜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见那个长发男人,看不见对面的人。
长发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红酒杯,鲜红的液体在里面轻微晃荡着,“孟先生财大气粗,竟然肯花这么多钱买个雏儿,不如我免费帮您调教一下再亲自送到府上,不然这钱拿的我良心不安啊。”
那位孟先生声音很沉静,听上去颇为年轻,“不必劳烦。”
长发男人笑嘻嘻道,“看来孟先生就喜欢这种涩的,我这里还有一些不错的,要是喜欢,我再送您一个,怎么样?”
孟先生没有说话,但是从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能听出来,他应该是站起了身,然后便是走路的声音,“多谢好意,不过,有些东西在质不在量。人,我先带走了。”
林阅川听出声音是朝自己这边来的,连忙几步走到床边,然后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他在装睡?”
裴昭愣愣道。
“他还昏迷的时候,我去看过,是我把门带上的,但是那时候我再进去,门却是虚掩的。”
孟元峥说道。
“你怎么说服林阅川接受,”
裴昭忍不住有点脸红,“那什么,咱们三个这种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