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抱歉,你先赶紧回帝都给女皇陛下报告这里发生的情况,我来应付她。”
“啊,但是——”
“殿下,”
奥拉已经站了起来,两只如雄鹰般的眼瞳直直地盯着我,“请问,臣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我半正对着斯缇范妮转了转眼珠,然后尽力用“威严”
的口气对奥拉说道:“我和财政大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我今天可否与将军你‘同行’呢?”
奥拉的神情从“恭维”
变成“好奇”
,转而又变成了“期待”
:“啊……殿下居然、居然会这样说?!但……臣不敢受。”
“将军无需推脱,”
我一边说,一边又对着斯缇范妮使了个眼色,“我也想多了解了解将军的各种情况呢。”
“那……臣自当愿从!”
奥拉又单膝行礼,这次她的动作幅度过大了些,差点碰到她自已的卫兵。
“好……好。”
………………
就这样,我跟着奥拉来到了她订的包厢里。她让士兵们在外守候,而她自已和我坐在桌子前,双手放于腿上,比刚刚要和蔼不少。
“你们军人一般不是这样坐的吧?”
我试着先问她。
“哈哈。莫非殿下也刻板地认为军人都像我刚才那幅样子吗?其实事实往往并不如刻板印象那样。”
奥拉笑着回道,这次她的笑容总算是“正常”
了许多。
“好好好。将军,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奥拉’,可以吗?不过我只能私下——”
“当然可以!”
奥拉点了一下头。
“那,奥拉……我们今天就不聊政治,就谈天说地。要不,你先问我?”
“既然是殿下这样说的,我就想想……嗯……殿下是德洛查的十三公子,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听说过不少传言,比如您在自已的家乡总是被人称作……我能说吗?”
“你说吧。”
“‘白毛鬼’,因为您是银发。讲真,我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很生气,因为我们波姆兹人几乎都是银发,这岂不是意味着,许多德洛查都对波姆兹帝国心怀不满?可我们又没……咳咳!抱歉,殿下,不聊政治不聊政治。”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而且有这么个称呼,不仅是因为我是银发,还是因为……我的生母因我难产,而我永远也没法看到她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
奥拉沉默良久。
“吭!不提这个了。总之,我从小虽然身为公子,但父亲很少会正眼看我,我的兄弟姐妹也都差不多,除了少数几位。反倒是到了我曾经一直认为是‘炼狱’的这里,波姆兹帝国,我反而突然一下成了众星捧月的‘月亮’了,比之前的无数的无聊而难熬的日日夜夜要好不少。只是,我总感觉还缺少什么……”
“殿下至少原本是一国的公子,而且现在确实过的很好,不是吗?我嘛……是军人世家,从小跟着母亲一起颠沛流离的,而且很小就要接受军事训练,后来,我也成为了一个军人,但母亲却因为受伤提前退休,现在只能待在家里。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所在的一支军团,在距离现在的北疆军区——啊,不是‘新北疆’,是‘北疆’——的边境还要更北一点的一处驻地,被部落蛮族们给围困住了。我们坚持了整整大半年时间,因为我们被一位冒险穿过了包围圈的信使告知,‘援军终会到达’。可是军团长还是在没有弹尽粮绝、还可以撑一个月的情况下,可耻地对蛮族们无条件投降了。所幸我成功地号召了士兵们,带着她们乘着蛮族高兴于‘我们的投降’正在举行庆祝宴会时发动了突围,最终以较少的代价成功冲出了蛮族包围圈。”
“哦?”
我突然有了兴致,“你这么厉害?怪不得能是一方军区的将军。好!”
“谢谢夸奖啦,殿下。不过最终我其实是要受到处分的,因为我的行为让北疆军区失去了一块‘外沿领土’,但因为军团自动解散,而我带走的士兵们都非常拥护我,所以我成功地向当时的女皇——现在的太上皇告知了真实情况,于是我就成为了代理‘新北疆军区将军’,后来又被女皇陛下封为正式的军区将军。害,我每次想到那个军团长,我就来气,得亏她明明还说过誓死不降呢。”
“啊,那新北疆军区是、是、是你一手缔造的?”
“是的,殿下。”
我听到后,一下站起身,结果反而吓到了奥拉,她连忙单膝跪下了。
“啊,不是。我是想道歉,其实之前我对你——”
“不不不!殿下别这样说!是,是臣的错。”
“是我一开始就对你——”
“不!是臣……”
我俩互相“道歉”
了数次,最后还是坐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