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
又候了一阵,姜姝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蹭到了床边的鞋子后,也不敢点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木桌前,看到了范伸拿回来的那两张银票。
却没心思去顾忌,赶紧摸向那张压在茶杯下的借据。
手不小心碰到了茶杯,“叮叮咚咚”
一阵响,姜姝心都冒出了嗓门眼,忙地一把扑上去将其抱住,屏着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待那响声安静下来,身后那幔帐床内便传出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银票又没长腿,跑不了,过来先睡。”
范伸被她挪来挪去,挪了半夜,原本就没睡着,见她突地起身下床,也没有睁开眼睛,想看看她这一晚上,到底是因何睡不着。
如今听到了那木桌上的动静声后,便也明白了,想来今儿能让她拿出那一百五十两银票,怕是割了她肉
“好”
姜姝一把攥住了那借据,握在掌心内一通揉捏,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床上,拉了褥子盖在了胸口,气儿才终于顺畅了起来。
范伸也没再说话。
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极为默契地舒了一口气。
折腾到半夜,姜姝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日起来,腹部的疼痛已完全消散。
见范伸不在屋里,便问了一声春杏,“世子爷走了”
春杏将昨夜范伸买回来的几个包子,拿回厨房热好了端进来,笑着道,“世子爷刚出去了,说待会儿就回来,今儿是元夕,让夫人起来后先用早食,等世子爷回来便接上夫人一道去逛江南。”
姜姝
出去,怕不是拿钱去了。
姜姝睡了一夜,到底是有些难消此恩。
她,其实可能,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的那些嫁妆钱,从一开始就打好了主意,并非是白借。
且,她手里并非只有嫁妆
姜姝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两张银票,及时摁住了那股子心虚,让春杏先收了起来,“放进匣子里吧,估计也用不着了。”
春杏进去再出来,便见姜姝拿了个包子要咬不咬,神色一阵为难,正欲问怎么了,又见她一口咬了下去。
罢了。
那恩能不能消,先试试再说。
等用完早食,春杏替她梳头更衣时,姜姝还是没忍住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钱。”
春杏抬起头没太明白,她是问的匣子还是荷包。
姜姝有才说清楚了,“那荷包内还剩多少银票”
春杏了然地回答道,“夫人走之前,拿的是一千五百二十两,前儿和昨儿夫人听曲儿花了一千两,如今还剩五百二十两”
那一千五百两并非嫁妆,都是侯府的银票。
是新婚第二日,侯夫人和侯爷还有范家亲戚给夫人回敬的茶钱。
出那日,范伸临时过来让她收拾东西,姜姝自知躲不过,心头堵得慌,便同春杏道,“这好不容易拿了串钥匙在手上,本以为可以过上富裕的日子,能大手大脚的花钱了,他又将我调了个地儿,如今我拿这钥匙又有何用还不如抱上钱箱,到了江南,也不至于委屈了自个儿。”
自己的嫁妆,如何无论也不会去动。
是以,姜姝便让春杏将那一千五百多两的茶钱给带在了身上。
想着出门在外,有钱才有底气。
自个儿的后路倒是想好了,却低估了范伸花钱的本事。
五百两银子怎就不够花了
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五百两银子,能吃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