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却反射性的跳了起来:“上锁?他们来露台,为什么还要上锁?”
蒋林珊看了她一眼:“那是你该管的吗?”
☆、
这顿晚饭陆琪吃的心不在焉、索然无味。饭后照旧一同逛店,她也没什么兴趣,一个人坐在商场的长椅上使劲玩手机。
蒋林珊买了柠檬水过来,递给她一杯,问她:“怎么啦?”
陆琪已经转过身子,趴在栏杆上,咬着吸管。蒋林珊接着说:“她叫叶海宁。”
“我知道。”
蒋林珊见她说得有气无力的,又问了句:“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之前看见了人不认识,这会又说知道的。”
“不就是没见过真人嘛!”
“那我就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傻大妞一个,总不会是肖亦群和你讲的吧。”
陆琪歪着头反问:“那你又怎么知道?还是,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蒋林珊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跟个小说一样,二代们一点感情生活的隐私都没有,谁是女友、谁要结婚,全天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啊。”
陆琪心情不好,就开始赖人:“都是你,还非怂恿我回公司。”
蒋林珊立马反驳:“谁怂恿你啦,我有这么大能耐?是蒙蔽了你的智商,还是蒙蔽了你的眼睛、你的心?”
“那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新增的那个董事就是她?”
“你都不看公司公告的啊。她不是董事,只不过这会她在s市,vq两位董事赶不过来,委托她做的代理人。而且她和你老大的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和蒋林珊分开后,陆琪径直回了家。
陆家现在寄宿在外婆一间70多平米的两居室,卧房给陆爸陆妈一间,外婆一间,陆琪只能在小杂物间里放下一张不到1米宽的小床睡下。房子十几年不曾装修,小杂物间和餐厅之间有一扇破破旧旧的木质推拉门,每天睡觉起床去推那道门时,陆琪要把它整个抬离地面几毫米才能移过去。所以能早回,她尽量早回,不然一拉那道门,能把全家闹醒不说,还会吵到楼下。
陆琪躺在小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陆爸从看守所出来后,她就搬了进来,房间里没有窗户,起初的半个月,她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囚笼里,没有风没有光,怎么也不舒服,过了这么大半年,也就适应了。开烧腊店,回信软上班,生活就和上了发条一样,鲜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她开了台灯,光线从门的缝隙里全透了出去,隔壁立马就有声音传过来:“琪琪,还没睡啊。”
“就睡,口渴,喝口水。”
台灯又给拉下,她回床上躺着,爬起来想给肖亦群打电话,号码都拨出去了还是没勇气,就改成了发短信,三番五次的写了又全删,最后发了条最劲爆的:“今晚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正值七月酷暑,小屋子里没空调,台式风扇立在床尾呼啦啦的转着。陆琪发完短信就捂在被窝里,没五分钟就捂出一身的汗。她也就仗着自己那点浑劲自欺欺人,那个sherry和他们又不熟,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又没谁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肖亦群有女朋友了,他自个都没说的。再说,有女朋友怎么啦,她这又不犯法。
等了一刻,陆琪的心情从期盼到焦躁,最后到失落。她打开手机界面,打算再发条短信过去说:不好意思,发错了。
这时,那边回了,三个字:不可以。
等待的这一刻像极了漫漫长夜,把陆琪所有的耐心都耗光了。她想都没想,直接回了短信过去:“叶海宁,是不是你女朋友?”
过了两分钟,手机再次闪烁,只有一个字,是。
陆琪背都湿透了,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了,下床拿了套睡裙要去淋浴。门刚刚拉开,陆妈就起来问:“琪琪,怎么啦。”
“睡不着,太热了,洗个澡。”
陆爸也起来了,见大热天的热着女儿了,赶紧说:“快快,亚美,把空调开了,你和琪琪睡这屋。”
“不用啦,我洗个澡就好。”
她心情烦躁,洗手间的门关得砰砰响。
陆爸还在和陆妈说,开空调,挪被窝,然后外婆也加入进来:“阿康,不用你过去,我和琪琪换就行。那床太小,你睡不习惯。”
陆琪正把头发绑起来挽在浴帽里,听着他们说,就在里头吼道:“都去睡觉,明天早上不用早起去店里啊。再烦人的话,信不信我去外面睡。”
外面三人愣住。外婆“扑哧”
笑了一声,拿扇子指着洗手间的方向骂了句“小混蛋”
。
陆琪发短信的那会,肖亦群不在半山阁,而在s市西郊的一处村屋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
叶海宁本打算博士毕业后继续留在美国教书,除了伯克莱之外,她还接到美东一所学校抛出的橄榄枝。只不过,书刚念完,她就快三十了,和肖亦群的婚事就这么提上了日程。总不能找到工作后再隔着太平洋,继续不咸不淡的谈恋爱到四十岁吧。
恰巧s市新办了一所大学,定位是未来二十年南中国甚至东亚圈的顶级学府。那位敢于创新、迎头接下重任的章校长怎么也不肯聘用国内的师资力量,宁愿出高薪在全球范围内招聘教员。叶海宁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来洽谈,来信软参加董事会只是顺路而已,她对商业实战并无太多兴趣,最多也就是为学术分析多补充一个案例。
商学院2012年的学生录取名额只有13人,教师队伍已配置完整,并无名额空缺。但章校长亲自面试之后,临时召开了教务会,在求贤若渴、憧憬美好的南大面前,所谓名额、程序根本就不是阻碍,三天后叶海宁就接到聘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