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纠结一番,狠狠一咬牙,用豁出去的语气道:“行……我试试!那个陌硕兄弟啊,如果……我说如果啊,待会儿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毕竟我不是很熟练的……”
陌硕嘴角一抽:“……”
敢怒不敢言的陌硕求救般地望向自己小叔,但陌盛真实在不理解自己这位大侄子为何学艺多年至今连御剑都不会,没理他,直接飞走了。
陌硕:“……”
待众人有惊无险地安全回到山上,陌盛真冷着脸看向百里霓望:“霓望,你们为何会在束海,又怎会被七刺蛟缠住?”
百里霓望既无辜又可怜兮兮地看着陌盛真,一副“那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的深沉哀怨模样。
原来,百里霓望和叶暮匆匆从金石山山头一口气逃到了山脚下之后,就开始皱眉犯愁了——天大地大,该去哪里好呢?
百里霓望想要去找陌盛真,她原以为陌盛真会回玄山,便提议去玄山。但叶暮一想到她老爹和子书阳也去了那,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直说不行。
于是二人一路愁眉苦脸,一直晃荡到了金石山山后的那片海,克海。
海岸边停摆着三两艘船,有大有小,其中有一艘是摆渡人的船。
摆渡人的船和渔夫的船是不一样的,一般摆渡人都会在自己船头插一面旗子,可大可小、可红可黑。旗子上面张牙舞爪地写着他们的大姓,这样不管在海里如何孤苦漂泊、如何经历种种未知磨难,心里眼里都有一个看得见的寄托与信念。
彼时一位摆渡人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船上晒太阳,他也不怎么招揽生意,直到看到了百里霓望和叶暮。
“二位可是要过海?”
摆渡人眼前一亮,“蹭”
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百里霓望和叶暮,冲二人真诚一笑,露出极其白晃晃的一排牙齿。
正在想事情的叶暮险些被他吓到,正在心里斟酌该如何拒绝眼前这位热情似火的小伙子,旁边的百里霓望却是灵感一闪——她突然想去花草山上看看,那里是陌盛真的故乡。
于是百里霓望摆摆手,大大咧咧地应道:“是啊!我们要去花草山,这位小哥能送我们去么?”
叶暮闻言一愣,转念一想,觉得去看看花草山的风土人情也未尝不可。
摆渡人一拍胸脯,那表情格外信誓旦旦,昂首挺胸地保证道:“能!去花草山的束海是吧!没问题!姑娘你大可放心!虽然我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这些海啊就是我的家!我全都熟悉得很!一定将二位平安送到!”
听了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百里霓望和叶暮很放心地坐上了这位牙齿很白的摆渡人的船。
然而世事难料,他们刚到束海的边界,还有半只船身还在克海界内呢,变故就措不及防地到来了……
百里霓望绝望地想:果然那什么,有些话是不能全信的,权当听听就好,再好听都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也不知怎么不凑巧,那会儿正好有十几只七刺蛟正从束海游往克海,它们一见有人来了,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当即一起发力,轻而易举地掀翻了摆渡人的老船。
三人“噗通”
几声先后落入水中,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摆渡人水性最好,在水里也能游刃有余。
也许他此前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因此落水后并没有多惊慌失措,也没有乱了分寸,而是反应极快地拔出了他随身携带着的一把匕首。
据他先前说,这是他的祖传之宝,这一路上可没少炫耀,摆渡人便是用这把祖传的匕首和一只七刺蛟奋力厮杀了起来。
百里霓望和叶暮也不甘示弱,纷纷使出自己的武器,可奈何这二人水性不佳,又无法御剑飞走,只能时而飞跃于水面上对七刺蛟进行攻击。
纵然有修为在身,也实在难以在海面上发挥最大的实力,况且还是这样以少敌多的战况。
没过多久,百里霓望和叶暮便渐渐败下阵来,纷纷被拦腰卷起。
七刺蛟们以多胜少,还格外不要脸地欢呼雀跃了起来。
但卷了百里霓望和叶暮的那两只七刺蛟显然是不怀好意想要吃独食的自私鬼,因为它们卷了人之后就开始迅速地往回逃,全然不顾同伴们竭斯底里的嘶吼。
百里霓望在一片混乱中往海面大致扫了几眼,只见海面上只剩下一艘翻了的老船,摆渡人以及那面摆渡人引以为傲的旗子都不见了。
也不知他是何时消失的,究竟是被七刺蛟一口吞了还是趁机落荒而逃了……
而其余的七刺蛟,并没有追来,对那两只背叛者进行了一番怒吼之后,它们便继续毅然决然地游向克海,就像带着使命一般不容抗拒。
百里霓望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免感到劫后余生,于是更加可怜兮兮地对陌盛真道:“还好你在,不然我们就惨了……”
陌盛真终于不再继续冷着脸了。
百里霓望知道他这是不打算再生气了,便笑了笑,顿时一点也不可怜兮兮了。
一旁的叶暮触景生情,又伤感了起来,他现在连可以尽情倾诉的人都没有了,再委屈再可怜都没有人会听他的哭诉了。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陌硕撂下一句“他今天太伤筋动骨了,要去好好养伤”
之后,便往自己院落跑了。
陌盛真则带百里霓望和叶暮去了另一处院落——给两人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空尘无事可做,便先自己回房了。
回去之后他便打了一桶井水提到了屋内,准备先擦擦伤口。然而擦着擦着,他很无奈地发现,后背有些地方他够不着,不管用哪个姿势,都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