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贫穷而屈辱的神情,但是下一秒又掩盖了过去,“好吧好吧,就算钱对你来说不是问题,但是想必刚刚从那个罐子里出来的东西……你们肯定都看见了吧?”
“是呢,”
娜塔莎掩嘴笑了笑,“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东西,还有股不祥的气息……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别想装傻!”
一听到娜塔莎说话他的火气就往上面冒,“那个外形,那个突然自己碎掉的壶,还有缠绕在它身边的黑雾,怎么看都像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伊卡洛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以为你只是看上去毛没长齐,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确实还是只嗷嗷待哺的小猫咪,睡前还喜欢看勇者击败魔王的童话故事。”
“你不是也知道吗?”
芬里尔愤怒地指了指他的鼻子,“你个没翅膀的鸟人没资格说我!”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类还只不过是各个种族手底下的奴隶、世间还一片混战的时候,是横空出世的魔王让本来一盘散沙的族群同仇敌忾。他们率领着各类精锐去讨伐魔王,却都以失败为告终,反倒是横空出世的一支野生队伍脱颖而出,他们与魔王在封闭的空间内大战三天三夜,双方都精疲力尽,却又无法将魔王彻底打败,无奈之下四位勇者将自己的生命联系在一起,以自身的魔力化成封印将魔王封印在了里面。只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又没有留下实物进行证实,久而久之就只是被人们当做是虚构的传说,连八岁小孩都不相信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刚刚意外中放出来的家伙,确实和传说中魔王的形象一模一样:黑色的翅膀、夸张的犄角、四只手臂,还有缠绕其中的黑色浓雾……
“这玩意也不是我放出来的吧?”
科尔温摊了摊手,大有一副甩锅的样子,“明明是你们俩在打架,害得那个壶掉下来摔碎了。”
伊卡洛斯于是看向科尔温,“我们摔下来的时候那个壶可没有碎,难道不是你们在楼下打架产生的魔法余波和这玩意产生了共鸣吗?”
娜塔莎适时地插嘴,“我可没有动手,明明是他一直穷追不舍。”
“只要你在场,你就逃脱不了关系,”
芬里尔抱起手臂,“反正嘴长在我身上,你要是能杀我们灭口,那确实也算你厉害,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只剩下你一个,那嫌疑人不就只剩下你了吗?”
四个人见甩锅不成,这黑锅谁都不想单独一个人背,眼下的万全之策当然是暂时达成和解,等走出这片沼泽再说。
“好吧好吧,”
科尔温甩了甩手,“那就暂时休战,不过我先说好,出了这片沼泽,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么我们亲爱的伊卡洛斯先生,”
他笑眯眯地把脸转了过来,“您的意思是……?”
伊卡洛斯叹口气,最后妥协了。
“跟我走吧。”
感觉自从逃出来成为雇佣兵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我说,你好歹来帮点忙吧?”
芬里尔抱怨道,“别跟个甩手掌柜似的,我们又不是你的仆人。”
连娜塔莎这个恶毒女人都去捡柴了,科尔温却还毫无愧疚地靠在树旁,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芬里尔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来了来了,”
科尔温没骨头似的病恹恹地走过来,对着捡来的柴火搓了个小小的火球,顿时这个粗制滥造的营地也暖和了起来。
芬里尔喊了半天,他也只是干了这一样活计,大有一副你不催我不动你一说我惊讶的派头。不过眼下也收拾得差不多,芬里尔懒得和他拌嘴,在火堆旁边惬意地坐下了。伊卡洛斯也过来坐下,发现科尔温坐得离火堆格外近,火星子都快燎到他的袍子上了,他还是紧紧抱着自己双臂,好像格外冷的样子。见伊卡洛斯看着自己,他也不恼火,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作为回应。
科尔温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传统的法师,啊,当然不是那些学院里教习的老学究,而是那种阴恻恻又一看就会点不正当魔法的,整日都裹在黑袍里严严实实,如果在童话里,铁定会躲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咯咯笑。不过伊卡洛斯在意的并不是他的个人形象,而是之前自己不经意间看见的那个印记。他总觉得眼熟,但因为没看清楚,记忆也已经相当久远,所以也不好贸然下定论,只是觉得应该是某个地下商会之类的。
伊卡洛斯当了那么多年的雇佣兵,好吧,虽然其中有几年出了点意外,但是没少跟商会打交道,对于各种各样的势力和地下组织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都有个基本的了解。除非是在他当雇佣兵之前就已经覆灭了的势力,但……如果是这样,那他又为什么会有印象呢?
不过他又不能直接上去扒人衣服,只能等这家伙放松了警惕再找机会接近。
伊卡洛斯一边思考着,一边默默地啃着刚刚从坠毁的飞空艇里掏出来的法棍,吃了两口便注意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顿时也用疑惑的眼神回望了回去。
好吧,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法棍。
“你这玩意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飞空艇上找来的啊,”
伊卡洛斯面不改色地又嚼了几口,“别告诉我你们围着那玩意转了好几圈就是为了散步。”
很显然,这几个家伙都没想过食物补给的问题,伊卡洛斯过了好几年挨饿受冻的日子,自然,”
伊卡洛斯冷哼一声,“对有翼人也算是特别了解。”
“我了解每一个种族的身体,”
她将伊卡洛斯的上衣彻底脱了下来,“但我更喜欢‘特例’。”
“而且你身上的伤痕也很漂亮,”
她的手指在伊卡洛斯胸口前的伤疤附近打转,“我很喜欢。”
她的手指不断地在这具伤痕累累的肉体上面游离,一边嘴里伴随着呢喃,“这里的烧伤面积不大,应该不是遇到灾情,而是法师的火球一类……唔,这条鞭伤是哪里来的?我记得科尔温好像说过你做过奴隶,那样的话也不奇怪了……这是什么?贯穿伤吗?”
伊卡洛斯闭上眼,想要无视她的呢喃,但是肢体上的触感却挥之不去。他的身体很敏感,根本无法对这样的触碰熟视无睹。他的呼吸有些凌乱,而娜塔莎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失态,于是施施然弯下腰,丰满的胸口几乎要碰触到他的皮肤。
“你喜欢我这样碰你?”
她见伊卡洛斯不回答,便继续去解他下身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