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男叹道,“你这娃娃倒是有造化的,短短两年就学得一手好医术,若是你师父在,那医术肯定更了不得,只不知你师父是何方高人,东方兄弟,你可听说过这么一位前辈?”
蛇蝎男缓缓摇头,“据小弟所知,江湖上除去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外,以往似从未听说过什么医术高人,小丫头的师父隐藏的倒好。”
长须男道,“这世上隐姓埋名的前辈高人实属不少,咱们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仪琳想,你们要是无所不知,那我这个知道未来江湖动向的‘半仙’还混个屁!
“小丫头,你师父让你每年必须医治一百人,那你直接呆在恒山派附近就是了,何必走这么远?单是你同门师姐妹每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该能凑够一百例吧?”
长须男看着她问道。
仪琳暗自撇嘴,这人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脑子恁地不灵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慢吞吞的回答说,“我师父说为同门诊病不算百人范围之内,之所以每年给我三个月时间下山历练,就是希望我多去些地方,长些见识,不要画地为牢,固步自封。”
这些话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估计是大差不差了,仪琳刚开始也疑惑过,后来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其实数量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让她多长阅历,实践出真知。当然,也不排除这姑娘对外界太过向往好奇,极渴望多走些地方与前世做做对比,惆怅缅怀一番。
所谓思想
帮蛇蝎男将身上银针拔了下来,仪琳再次切他的脉,脉息果然好了许多,蛇蝎男突然淡笑道,“小丫头倒是本事不小。”
他这句表扬有些突兀,长须男急问道,“东方兄弟,你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觉得好多了?”
蛇蝎男看着他笑道,“不瞒兄长,这银针拔出后,小弟呼吸间轻松了许多,胸口虽疼,却不那么憋闷了。”
长须男闻言很是高兴,大大夸赞了仪琳几句,仪琳做含蓄状,想着现在气氛还不错,就壮着胆子看向长须男,“那个……我两位师姐没事吧?”
长须男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我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屑暗算女人,放心,你那两个师姐毫发无伤。”
仪琳心里冷哼,你说不屑暗算女人,那之前的偷袭算什么。不过瞅着这人的样子不像是奸佞无耻的小人,想来仪光仪敏两师姐应该是安然无恙。
照眼前情况来看,至少二十天内她是肯定走不掉的,除了要为蛇蝎男调理脉息,还要医治他的右手,二十天算是短的了。仪琳他老爸,就是韩爸爸从小就教育她,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尤其是在治病救人上,更加不能半途而废,仪琳前世时,做事半途而废是经常的,没有学到其父之精髓,但在这行医上,却半点不含糊,牢记老爸的谆谆教诲,所以为蛇蝎男诊治的这段时间即使有机会逃走,她肯定也是不逃的,虽然挺傻,但这是医德,亦是她的做人准则。当然,如果她老爸知道自家闺女因为他的教导而傻乎乎的以身涉险,估计会吐血三升,直呼荒唐!荒唐!
“大叔,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两位师姐捎个信儿,就说我要治病救人,短期内回不去,请她们先回师门向师父禀报一声。”
仪琳想着至少要给师姐送个信,否则她们肯定要急死的。而让她们先回恒山派则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俩魔教败类若最后想杀人灭口,少了师姐这条软肋,她要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仪琳是不指望仪光仪敏能救她,只求她们最后别拖累她就成。
长须男面色如常又是哈哈一笑,道,“这个好办,你救治我兄弟,就是于我有恩,等会儿我就捎信儿过去,省的你那两个师姐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
仪琳面上一喜,做感激状,脑子里却在设想着今后用得着的种种逃生方法。
山洞里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长须男侧头看向蛇蝎男,“兄弟,你今日一天未进食,我去找些吃的,顺便给那两个尼姑捎口信儿。”
蛇蝎男笑道,“劳烦兄长受累了。”
长须男双目一瞪,“可不许再和我这般客气了,咱俩是结拜兄弟,同生共死,什么累不累的,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
蛇蝎男艰难的抬起双臂想要抱拳赔罪,长须男赶忙按下他的手,蛇蝎男道,“是我的不是,兄长莫怪。”
仪琳在一旁看戏,怎么看怎么不真实,这一套她倒是在武侠片里经常看到,现在亲身经历一回,总觉得很不真实。这长须男明显比蛇蝎男大了不少,做他叔叔都绰绰有余,但他俩却兄弟相称,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忘年交。
长须男离开了,这次却没有再点仪琳的穴道,仪琳很谨慎的不敢乱动,他们不点她穴道,那只能说明重伤的蛇蝎男现在对付她是个小case,完全不需要担心。
“你叫仪琳?”
短暂的寂静过后,蛇蝎男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山洞中响了起来。仪琳心肝颤了颤,嗫嚅着点头称是。蛇蝎男侧头看向她,“我的脉息真的能调理?”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仪琳迅速抬头瞟他一眼,因为之前保证的斩钉截铁,所以这时候她也不敢回答的含糊不清,只得重复说,“自然可以。”
蛇蝎男哼了一声,“我脉息紊乱是因为练功所致,如果十五日后我再练功脉息依然紊乱,小丫头,这可是你的问题了。”
他虽然声音沙哑,但中气足了许多,仪琳暗叹此人恢复神速,又恼怒这人的不知好歹,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报答就算了,竟然还威胁她!可人就是这样,欺善怕恶,仪琳是个中翘楚,先前已经被喂了那恶心的三尸脑神丹,这会儿自然不敢乱发小姐脾气,只得忍气吞声,解释说,“我……年纪还小,见识有限……嗯……十五日内我确实可以调理好你的脉息……但你如果再练同样的功夫……会是怎样情形……呃……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要彻底避免……嗯……这种情况……”
偷偷打量他一眼,怯怯的说,“我必须清楚你练功的路数……或者……你练功时我必须在你身边……”
仪琳也是没辙了,才这样说,她担心万一十五天之后他练功又弄乱了脉息一怒之下杀了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只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以此换取自己的活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