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星卻不認同他這種做法,板起小臉開始教育,「你剛做完手術,醫生說了儘量不要下床,要下床也得有人陪著,萬一你站不穩摔了呢?到時候爬都爬不起來!」
他每說一句,6影臉上的笑意更甚一分,到最後只好舉手求饒,「是是是,以後不敢了,以後不敢了。」
「……」宋挽星腮幫子鼓著,氣呼呼道:「你嚴肅點,跟你說正事呢。」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再去就喊你。」6影一邊討饒一邊握著宋挽星的手細細摩挲,「剛才做夢了,夢見什麼了?一直在喊我。」
宋挽星神情迷茫,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再去想,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我想不起來了。」宋挽星望過去,向6影求證,「我喊你了?」
「嗯,好大一聲呢,我在衛生間都聽見了。」
喊聲中還帶著哭腔,他聽見後便忙不迭從裡面跑了出來。
宋挽星極力回憶方才那個夢,可看見的只有白茫茫一片,還有隨之而來的頭痛。
他蹙起眉頭,手做了個朝頭頂砸去的姿勢,又克制著沒有落下。
「星星?」
下一刻,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落在他額頭,就這麼擱了幾秒,才緩緩鬆開。
「有點發熱,我去叫醫生。」
宋挽星沒拒絕,他也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他起身攔下6影,披上衣服往外走去「我自己去,一會兒回來。」
「等會兒。」6影把宋挽星按在床上,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裴絡,叫醫生過來看看,星星有點發燒。」
如6影所說,宋挽星這場病來的氣勢洶洶,快要凌晨時才把溫度降下去。
6影一夜沒睡,他就這麼靠在床頭,盯著不斷囈語的宋挽星,眉頭蹙得比往常任意一次都要緊。
「裴絡,讓你拿的熱水袋怎麼還沒拿來?」
話音剛落,裴絡舉著幾個熱水袋跑了進來,「來了來了。」
輸液管被壓在幾個熱水袋下面,這樣可以保證每一滴進入宋挽星手臂的藥液都是溫熱的。
「6影……」許是藥物起了作用,高燒的人舒坦不少,囈語也清楚許多。
「6影……雪……」
6影挪到床邊,合掌團住宋挽星另一隻手,「嗯,雪,然後呢?」
宋挽星斷斷續續說著話:「掃雪……但……但……」
6影湊得更近,「嗯,掃雪,但是什麼?」
宋挽星頓了一下,接著十分委屈地控訴,「只有我一個人掃,氣死我了……」
6影被他逗得發出一聲輕笑,又很快收住,笑容逐漸淡弱,最後消失不見。
「6影,好大的雪。」
「是嗎?」像是驗證,6影將腦袋壓在宋挽星鎖骨上,深深嗅著,「是,好大的雪。」
「6影,對不起……」
6影眸子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