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聿白毫无心理准备,怔愣一下,但很快回神,客气的叫了一声:“友见。”
老袁站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张聿白的肩膀,笑着说:“听说你们是校友。”
友见推推眼镜架,“何止,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战友呢。”
“是嘛,那可真是一家人了!”
老袁爽朗的笑了一声,“张工,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所新来的所长,院里从国外大事务所三顾茅庐请回来的,以后就是我和你的直属领导了,我原本还琢磨着,每个人的工作风格不一样,怎么着也得磨合磨合,没想到你们是这种关系,那还有什么说的,以后咱们拧成一股绳,甩开膀子干,是吧?”
友见笑看张聿白,语气熟稔又诚恳,“上次同学聚会你也没来,袁工说你加班,不过以后咱们就经常见了,我刚回国,又是初来乍到,以后你和袁工可得多帮帮我。”
手机接连响了几声,张聿白低头扫了一眼,都是盛怀催他的信息。
老袁一手拍着张聿白的肩膀,一手去揽友见,“本来所长大人下周才正式入职呢,今天给我面子,先来和我打个招呼,咱们可得给领导提前接接风啊。院里六个所,这回数咱们所领导最年轻,颜值最高了,我就倚老卖老张罗这个局,再叫上那几个,晚上咱们不醉不归啊!”
电话又响一声,张聿白皱了下眉,略有些为难的和老袁说:“老大,我得先走,家里有些急事。”
老袁一愣,“这。。。。。。”
他尴尬的看了看友见,见对方没有接话的意思,手掌在张聿白后背微微用力,“有什么事急在一时,我说张工,火上房都先放一放,咱们今天。。。。。。”
“真有事,我先走了!”
张聿白看了一眼手机界面又进来的七八条信息,潦草的对友见抱歉,“不好意思,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老袁的反应,快的转身推门走了。
老袁尴尬的想挠墙,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俩人真关系好,何至于张聿白会不知道友见的就职计划,越是这种关系以后保不齐越要出幺蛾子,他有心想给和和稀泥,没想到被张聿白直接啪啪打了脸。
“他家里估计真有急事,咱们聚,我知道一家川菜馆子,吃辣不?”
老袁笑道。
“吃,在国外就想这口儿呢。”
友见淡淡笑了笑,“吃什么都行,来日方长嘛。”
小工厂位置偏僻,天一黑,附近路灯也没一盏,远处还有应景的杂草,看着有点瘆人。
张聿白本来看着大门锁打算走人。
走了几步不甘心,又返回来,用力把大铁门推开两指宽的缝隙,觑眼往里头看,扫了一圈,突然现一摞纸箱子后头,一个窄门里好像隐隐透着点光。
“哎!里面有人吗?”
他冲着院子里面喊。
等了等,里面完全没声响。
死马当成活马医,他活动活动脚腕手腕,转了转脖子,退后几步助跑,脚踩着铁锁借力,勉勉强强翻进了院子里,落地时差点崴了脚。
带着点一瘸一拐的架势,张聿白走到那扇窄门门口,才看清门外居然用一张木桌堵着,门上拉手处还斜别着一根拖把杆。
张聿白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里头没动静,但几秒之后,门底透光的缝隙处,有个影子似乎微微动了动。
张聿白心头一跳,又快敲了两下,“有人在里面是不是?我这就把门打开,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开门了?”
门里没有声息,这是没同意,但也没拒绝。
张聿白挪开桌子,费力的把卡死的拖把杆拔下来,又说了声“我开门了”
,等了几秒,才去推门。
然而门依然没动,却是被从里面锁住了。
“我不是坏人,”
张聿白在外面轻声说,“你需要帮助吗?如果你需要我离开,请告诉我,如果你需要我帮助你报警,也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