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渚看着他,眼神坚定,“臣不会,也不会让三皇子受伤,只是学武间的一场简单切磋而已,定不会叫皇上难办。”
她这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打一场了。
皇帝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却毫无办法,他更后悔自己当时妥协把她唤来了。
果然这人就是个掌控不住的意外。
见皇帝不再阻挠,帝渚扭头看向正脱下披风交给旁边侍从的三皇子。
她默默打量了一阵,忽地感慨说道:“本侯没收过弟子,不知弟子该如何挑选与教导,但看起来,张国相把三皇子你教的极好。”
“侯爷怎地说?”
三皇子疑惑又新奇的看她。
“因为你的眼睛看起来天生就像是国君应有的样子。”
帝渚大大方方的打量他,“漂亮,敏锐,自控,并且坚毅,碰上硬钉子亦是不惧还迎,非要试一试强弱好坏。”
她语气认真,说得平淡,旁人说来奉承讨好的好话被她说出来反而是这么的理所应当,而她话中对他的满意与赞同之意尽是彰显,三皇子听后愣了一楞。
周边人多眼杂,不好说些私话,待两人走下台阶时帝渚便靠近他些许,低了声气和他说话。
“本侯曾在讨伐南疆时见过张国相一面,请他喝了一杯茶,他说若非本侯不是本国人,他定会收本侯为徒可惜无缘。后来他告诉本侯,今后他要收的弟子就算未必比得上本侯,但一定会是人中龙凤,天赋卓绝。”
“他还与本侯打了个赌,等那弟子功成便让他来与本侯比划一场,看是他教的更好,还是本侯的天赋更高。”
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可惜他时间不多,你功夫未成便来了。这个赌,他输了。”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帝渚多看了三皇子两眼没有答他,正好两人下了台阶,三娘从旁走来,手里捧着两根素带递到她眼前。
帝渚不再看他,便侧身挽袖,接过三娘递来的素带绑了手腕便向前走去,只淡淡地丢下了句话。
“三皇子过后回去便告诉张国相,这个赌无论输赢,赌约都不作数了,本侯多谢他好意。”
三皇子还想再问,帝渚却是足尖轻轻踏地,整个人便如一渺黑烟飘上了前方的比武台,身形轻盈无骨,姿态袅袅不胜优雅,实乃当世一绝。
高台上的众人谁不知晓帝渚武功绝世,可只有耳闻,无幸亲眼见过。
因此当他们听到那凰鸣的三皇子英勇挑战帝渚的话后,个个心里的好奇心与激动劲都能把他们埋死在了那里。
纵使是原本满心不情愿的皇帝,在看到帝渚一跃飞身上台的那一刻,他也极为期盼帝渚的大显身手。
见状,三皇子不落下势的跟身飞跃而上,身如落叶的落在了帝渚对面三丈处。
他从旁侧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柄顺手的软剑,帝渚看后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剑者,兵器之首,正直无私,君子立本,再以柔缓直,刚柔并济,可攻可守,三皇子果然聪慧。”
对她毫不遮掩的大肆夸赞,三皇子稍稍颔首,谦虚自持的笑了一笑不做傲色,一举一动间确见君子之风。
他粗粗打量了帝渚一番,见她身无长物,两手空空没有武器,略是不解:“侯爷怎地不挑兵器?”
帝渚仍是淡淡:“没寻到趁手兵器,无用便不要了。”
比武台离得众人算不得太远,周围安静,两人的声音听着还算明亮清晰。
懂武之人皆是耳聪目明,她们两人所说之语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抱臂远观的林川听后便是不坏好意的笑了,凑在三娘耳边低声说道:“将军哪里是没寻到啊!只是怕到时万一拿不住分寸伤了那皮肉细嫩的皇子,万一招哭了他可就不好了,这才不敢拿武器呢!”
三娘也笑眯眯的得意回他:“就是,咱们将军可是学剑的祖宗,让她拿剑来耍,这场比武还有什么可看的?”
“可是双拳难敌利器,将军不会为让着那混小子,就赤手空拳上吧?”
刀剑无情,林川还是担心万一自家将军心软,连连退步,可对方却得好不饶人呢?
三娘拿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白了他一眼:“你傻啊,将军的手段你见识少了吗?她不拿旁的武器,是因为她本就……”
那厢,三皇子不太赞同的建议她:“对战不拿武器,刀剑无眼,赤手上阵难免多险,侯爷还是随便挑一个且做防身吧?”
对战当前便是敌手,可战事在即他还在体贴关心对手的人身安全,便知此人是不愿占人便宜的坦荡磊落。
帝渚心里更是对他赞许有加,再转手时指尖便各执着两柄玛瑙镶玉的寒气匕首。
正是帝渚随身携带的袖里剑。
“三皇子,兵器已在手,你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