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这里跟他有更多牵扯,可她这边明摆着已经被人刁难,她那几个姐妹和二伯母却稳坐车中、无人问津,连小厮护卫都装作没看见……
林菀欣目光一沉,对上秦雁起这张面生横肉、上短中长下平的脸,只一眼,她就看出,此人早年不顺,中年得志,粗眉贪色,眼中带淫,只可惜眉尾散乱,鼻骨削露,犹如鹰勾,纵使万贯家财、终将散尽。
忽然,林菀欣注意到他右额角露出青黑之色,慢声道:“参将大人是个孝子,有空还是回去看看母亲,莫要与我耗费时间。”
秦雁起一愣,没想到林菀欣会突然提起他娘,他这个人贪财好。色是不错,但对他娘却有几分真心,毕竟他爹早死,从小被他娘辛苦拉扯到大,现在好不容易该是让他娘享福的时候。
这臭丫头咒他娘?秦
雁起怒从心起。
就在秦雁起愣神间,林菀欣舍弃了自己的马车,迅速掉头,爬上了前面一辆马车。
秦雁起目光一闪,却见街边一名身材高大、容颜俊美的男子领了一队黑炎军走了过来,他没再纠。缠,立马谦恭地笑着迎了上去:“老大,情况怎么样?有新线索了吗?”
一只手却背后做了个手势,让手底下人跟上林菀欣他们的马车。
马车内。
“谁叫你上来的?”
二伯母唯一的嫡女林苏卉,盯着大喇喇上马车的林菀欣,不可置信地皱眉喝道。
他们一行人出去上香,分了两辆马车,二伯母及其嫡女、丫鬟一辆马车,林菀欣则与二房的两名庶女一辆马车。
林菀欣不请自来,此时坐得端方,笑眯眯道:“二姐,我真的觉得,你长得很美。”
林苏卉一怔。若是平时林菀欣这么说,或许她心里还会偷着乐,毕竟若说长相,林菀欣才是一等一的好,二房几个女儿可能加起来都没她长得好。可此时,却有点摸不准林菀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要是二姐也不小心摔出去,你说秦参将会不会看上你呢?”
林菀欣轻轻握住林苏卉的手腕,温柔笑道。
“你?!”
林苏卉面色一变。
“好了。一家姐妹吵什么吵?想让外人看笑话吗?”
二伯母姜氏压下两个姑娘,又对外面车夫道,“走了,先回府。”
旁的也没说,算是默认了林菀欣的存在。
林苏卉
抽回胳膊,回过神来,难不成这臭丫头知道是她的主意了?
怎么这丫头好像突然变聪明了?明明以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模样,这才回帝都几日就变了样?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
不管二伯母和林苏卉怎么想,林菀欣一直神情平淡。
上辈子,她被二伯母一家算计,强行与姓秦的参将草草定了亲,只因他是那位替新皇征战天下、圣眷正隆的许大将军的亲卫。有了贪花好。色的秦参将从中牵线,她那些叔叔伯伯们重回朝局自然更增一分把握。
可谁也没有料到,林氏家族却在接下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从兴盛急速走向败落,最后更是被满门抄斩,而她这位未婚夫,更在关键时候,为他们再添了一把火。
或许是太过不甘,上辈子她的一缕孤魂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飘荡到一个叫做华。夏的地方,成为一名术士的徒弟,开启了长达十年走南闯北的数术人生,最后更是为救一座城布局而死。
或许是上天补偿她,让她再度回到从前?
林菀欣的神色,忽然变得朦胧起来。
街道上。
秦雁起陪着那名容颜俊美的高大男子说笑和汇报情况,余光瞥到林菀欣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他的心不在焉被那名男子注意到:“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对不住,老大,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里突突的,老担心家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