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沟不深,掉下去应该不会伤及性命,可受伤却是免不了的。
殷远气出完,心里又一阵阵抽疼。想着要是沈瑜此时动弹不了,遇着野兽也很危险,当下不敢耽搁,打马寻找往下的路。
没费多少工夫,殷远便远远看见躺在杂草丛里的沈瑜。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马上发现沈瑜身上的衣服被染成一片一片的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啊……
殷远心都揪紧了,不长的一段路,却像很久才走完。
他小心翼翼抱起沈瑜的肩膀,仔细检查一遍,才发觉他身上染的是果子的汁液,而本身并无严重的外伤,这才略微松口气。
他紧紧抱着沈瑜,将头深深埋在他颈窝处,一动不动。
只是一小会儿,殷远将沈瑜抱起放在马背上,想了想,又摘了个果子放到衣袋里,这才翻身上马,往营地走。
御医仔细诊治后,说沈瑜并无大碍,几个时辰后便能醒来,只给开了些安神压惊的方子,这才让殷远彻底放心。
他亲自煎好,小心地喂沈瑜喝了。
至于外伤,殷远嫌御医们下手没有轻重,便也亲自替他涂抹些活血止痛的药膏。
虽无大碍,但沈瑜身上到处是青紫的淤痕,还有被树枝划出的一道又一道伤口;脚腕更是肿得可怕。
殷远看着心疼极了,下手不由自主轻了又轻,但就是这样,昏睡中的沈瑜还是几度皱起眉头。
皇帝听说沈瑜受伤,打发贴身的内侍来问了一遍,特地下旨准殷远不参加秋猎,留下来照顾沈瑜。
阿夏勒更是吵嚷着要来探望,却被殷远以“阿瑜要静养”
为由拦在帐外,后来让巴尔桑架走了。
到傍晚,沈瑜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喝了药汁又陷入昏睡。
夜里,殷远替沈瑜擦了身,便坐在床边细细看他。
沈瑜脸上倒没怎么受伤,还是白白净净的,此时睡着了,难得地十分安静。殷远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酸,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摩挲,轻声说:“阿瑜,你太不让人省心了,等你醒了,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沈瑜自然不会回答,殷远就全当他应了,把要如何教训他细细说了一遍,说到后来,沈瑜还是没醒,他也觉得有些无趣,吹灯宽衣,上去躺在沈瑜身边,握紧他的手睡去。
殷远心里惦记着沈瑜,夜里睡得并不沉,所以一有动静他就醒了。
他睁眼见沈瑜坐了起来,一翻身跟着起来脸上惊喜万分:“阿瑜!你醒了!”
沈瑜听得有人唤他名字,慢慢转头看向殷远,面带疑惑的神色,眨巴眨巴眼睛道:“哥哥,你是谁,为什么和我睡一张床?”
这反应实在异常,殷远和他对视了片刻,翻身下床,不一会儿,拎着尚未清醒的御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