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一幕,却打破了她多年的幻想。
“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宋兰月泪眼?婆娑,心中迷茫无比,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在?助人为乐还?是助纣为虐?
温婵默然:“你确实做错了。”
她直言不讳。
宋兰月越发?难受:“叶哥哥难道在?骗我吗,可若是骗我为什么要骗这么多年,还?废了这么多人脉把你带出来,他明明跟我说,你才是他此生的唯一,他只爱你一人,因为他那么爱,求而不得又那么痛,为了你守了多年,我纵然不甘心也理解了你们,愿意成全你们,只要,只要温姐姐能大度一点点,让我留在?叶哥哥身边,我当牛做马都是愿意的,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没?有骗你。”
温婵掏出手帕,给她擦拭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
“男人的爱和身体,本?就分的清清楚楚,纵然心里有最爱的白月光,也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利益或是其?他的目的,娶别的女人。他可能会对我有一点真?感情?,过去那些年求而不得的痛苦,或许,也是真?的。”
“那为什么,叶哥哥他要娶别的女人?”
而且看样子,早就跟高云知暗通款曲。
温婵摇摇头:“他或许是真?的爱我,但爱这个东西,在?他生命中只占很小?一部分,若把我当成全部,他可以放下一切,权势、地位,与我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但他承诺不了,说到底,也只是没?那么爱我罢了,我都还?没?生气,你却先?受不了。”
温婵大概明白宋兰月为何会如此愤怒,同情?她对她愧疚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觉得叶长风变了,背叛了曾经的他,变得不像他。
这孩子所幻想的,被皇权黑暗势力分开的恋人,其?实互相都没?那么爱,根本?不是他描述的那样,离开了彼此就会活不下去。
“我对叶长风说,若他娶别人,就莫要再打我主意,我的确倦了,若要娶我,便把后宅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来娶我,我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嘴上含糊,没?应承我,我刚来那一场接风宴,为何他会让我穿侧夫人的衣裳,若我没?猜错,侍女告诉我土司府在?宴请客人的事,也是叶长风搞出来,模棱两可的纳妾宴吧。”
宋兰月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女子,几次三?番打破她的认知,她这样聪慧勇敢,识破了很多事却什么都不说,明明柔弱纤细,却敢在?疯马上救人。
“我听我乳娘讲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偏僻村子里,一男孩爱慕一个女孩,在?村里大肆宣扬女孩与他是恋人,两人早已定下婚约,那女孩是外来户,没?了亲爹亲娘,又因性格羞涩,足不出户不爱与人交际,也唯有那男孩多次主动?跟女孩说话,女孩有些反感他,却顾忌影响,每次只是嗯一声,等到十六岁,男孩家?中办宴,邀请女孩,女孩去了,进了他家?院子就被簇拥着换了新娘装束,她大声呼叫说自己与男孩不是恋人关系,却已经没?人信她,就这样,那女孩被迫嫁给男孩为妻。”
温婵笑?语吟吟:“你听这个故事,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宋兰月低下头不说话。
“像不像是你的好叶哥哥对我做的事呢?先?对外放出模棱两可的消息,叫大家?都以为我是他的妾,为此深信不疑,而我无依无靠,一个寡妇表妹,谁会信我,我便是说自己不是他的妾,别人也不会相信了,只会觉得我这里有问题。”
她点了点脑子,轻轻一叹:“你的叶哥哥,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从来没?尊重我,给我别的选择。”
宋兰月脸色惨白,垂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这样对坐良久,她忽然问:“温姐姐打算怎么办?”
温婵微微一笑?:“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被困在?这府中,一举一动?受人监视,我能怎么办。”
不,她分明是有选择的,宋兰月要紧牙根,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叶哥哥不能那么对你,我不会让他欺负你,你们就是天生一对,该好好在?一起。”
这孩子心里动?摇的厉害,嘴上却还?在?要强,温婵但笑?不语,什么都没?说。
还?不到时候,要再等等,再等等。
过了不久,将?军府果然办了喜事,但温婵住的凭栏院却静悄悄的,没?人敢对她提起,叶长风不允,透出一丝风声便要诛杀所有人,甚至连宋兰月都不允许她来见她。
温婵也就当做不知,静静等待时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沉得住气。
被困在?将?军府,除了宋兰月能对她说几句实话,她接收不到任何消息,不论是西京的还?是越州的,就像被豢养的金丝雀,主人什么都不说,她便什么都不知。
姜行御驾亲征,手中兵马分为三?股,一股为他的玄甲军,一股为袁不惑的苍铭军,一股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带队的骠骑骑兵,监军便是被封了侯跛了腿的温家?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