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维煜看着烟花,她记得很清楚,那年她才几岁,那个人开着车,带她到几十公里外的江边去看烟花,现在,那个场景依旧清晰可见。
赵维煜的目光逐渐从烟花偏移到了云怿的身上,那一刻,云怿眼中藏着的那束花也终于盛放,赵维煜觉得很熟悉,好像这个场景早已在记忆中排练了多次一般,她没有注意到,光,正悄无声息地,没收着深藏于心底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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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
烟花秀结束后,赵维煜和云怿并肩走在江边的小道上,向家的方向走去,赵维煜的手放在衣兜里,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串沉香,云怿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到家后,云怿站在家门口,慢悠悠地掏出衣兜里的钥匙,余光看着赵维煜的动作。
赵维煜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正打算迈进门,云怿便开口道:“煜煜。”
赵维煜停下脚步,看着云怿,云怿紧紧握着手里的钥匙,低着头,开口道:“我妈出差了,明天才回来,我一个人害怕,可不可以,再借宿一晚?”
“嗯。”
赵维煜点点头,侧身让开,云怿的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了进去,赵维煜看着云怿的背影,转身关上了门。
“煜煜。”
“嗯。”
“明天开学,我们一起去吧。”
云怿看着赵维煜,唇角翘起,等待着她的答复。
赵维煜看着云怿眼神中的期待,没有拒绝,她点点头:“嗯”
云怿笑着,眼睛弯弯的,赵维煜走进卧室,锁上门,拿出衣兜里的沉香时,她看到了手心的那道刀疤,言慝和魏擢的样貌在眼前浮现,赵维煜眼眸暗淡,也许是云怿的眼神让她不想拒绝,便答应了,但现实,却告诉她,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赵维煜叹了一口气,走进浴室,冷水顺着发丝到了脊背,水声在浴室里回荡着,惹得她心烦意乱,赵维煜却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解决办法,她不想食言,向来如此,答应的事情便会做到,但那些事,却根本无法视而不见。
有些东西越是想忘记,却越是刻进骨髓,越是无法忘记,赵维煜走出浴室,水从发稍滑落,滴答滴答,仿佛记忆的时钟,倒流着,那段记忆,历历在目……
下课铃按时响起,晚自习结束了,教室里的一片喧闹声。
“今晚上夜宵吃什么?”
“食堂的鸡腿感觉不错,就吃那个吧。”
“我要先洗澡。”
“我先。”
“诶,书呆子,关一下灯啊。”
盛哲远站在教室门口对着赵维煜喊了一声,赵维煜听到了,但没回应,她和人群向来是格格不入的。
魏擢在赵维煜的后面坐着,她没有多管,也懒得再去在意这个人,但魏擢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她身上,赵维煜收拾好复习资料,站起身,向下楼的通道走去。
夜晚视线本就不好,赵维煜推了推眼镜,单肩背着书包,她思索着晚上的复习计划,手指摩挲着背包的肩带。
她回头看着教室,灯已经灭了,就像魏擢是专门在等自己离开一样,赵维煜没有多管,继续走着,隐约听到背后传来声音,但她只当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当她走进通道口时,只有一抹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隐约可以听见呼吸声,那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一点火星在黑暗中格外明显,烟雾纷飞。
赵维煜认出了这是言慝,经常和魏擢走在一起,形影不离,嚣张跋扈的两个人。
她刚想绕道,一双手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紧接着言慝的声音传来:“呆子,还是被我抓到了。”
赵维煜微愣,那双手冰冷,有力地握着她的手臂,她没有慌乱,另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指节发白,用力地将那只手从手臂上剥离,手臂上的力道消失后,赵维煜转身便跑,这时,那人抓住了她的书包,开口喊道:“魏擢,别在后面候着了,过来帮忙。”
魏擢,赵维煜来不及多想,扔下书包便逃走了,但那两人却根本就没追上来,赵维煜没有放松警惕,在楼道里奔跑着,风在耳边呼啸着,阴冷感充斥了全身。
接近尽头,赵维煜才猛然发觉,教室在六楼,走廊的尽头便是天台,根本就无路可逃,所以那些人根本就不追她。
赵维煜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回头便看到两人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她就像是瓮中之物,无法逃离,只能在命运的囚笼中等待死亡降临,月光洒在地上,落在她身上,冷冰冰的。
她依靠在天台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两人朝自己走来,既然躲不掉,那便正面硬刚,赵维煜目光冰冷,两人的影子逐渐逼近她,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后,近在眼前。
“不是很能跑吗?你接着跑啊。”
言慝站在赵维煜跟前,重重地推了赵维煜一下,赵维煜踉跄了一步,她不想招惹太多是非,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魏擢,我看到她这张脸感觉好晦气。”
言慝捂了捂嘴,轻蔑地看着赵维煜,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蝴,蝶,刀,把玩着,看了看蝴,蝶,刀,又看了看赵维煜的脸。
“言姐,那……”
魏擢走上前,一巴掌扇在赵维煜脸上,声音很响亮,她的自尊碎了一地,赵维煜没有再忍下去,直接抬手,还击。
“嘶。”
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还要响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魏擢捂着脸,面目狰狞,一脚又一脚,踢在赵维煜的小腹上,膝盖上,腰上,魏擢的速度太快,赵维煜看着一旁的言慝,抬手砸在了言慝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