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老太太年岁差不多的老妇人听得直抹眼泪,扶着她轻声安慰。
张晓梅也是眉头紧锁,两只眼中噙满了泪水,“这温兰,怎么真的说走就走啊,这外头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骗了咋整啊,这傻姑娘。”
“切,我看她心眼多的很,我呀早就看出来这女人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长得那么漂亮哪像是过日子的,张大娘,要我说呀你也别太难受了,你这儿媳妇那就不是过日子的,只是可惜了你那儿子咯。”
“可不是嘛,正经人家的女人,死了男人那就在家好好带孩子,伺候老的呗,把这家给守好了,你看看她上蹿下跳的,一会儿去镇子上,一会儿去城里,你让她誓不再嫁,我看呐她就是演戏给咱看的,不出一年,指不定就又有新欢了。”
现在温兰走了,众人说话也不再有顾忌了,平日里那些想说不敢说的话,今儿全都说了出来。
说到那个改嫁的事儿,老太太又是悲从中来,“她要是改嫁,我那孙子可咋办啊,后爹能像亲爹一样疼他吗?他还能姓方吗?以后他长大了还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我家中平吗?他还能认我这奶奶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老太太已是老泪纵横,连带着旁边众人也跟着一起又开始抹眼泪。
这边老太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另一边的温兰已经踏上了去县城的汽车。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连汽车是怎么乘的都不知道,幸亏还识得几个字,不至于成为睁眼瞎。
汽车摇摇晃晃地驶离了镇子,一路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繁华,这景色是温兰第二次看到,第一次还是送婆婆去医院的那个晚上,那晚上的霓虹闪烁,还有那口感独特的橙子口味的汽水,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怀里的孩子因为颠簸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刚才又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番,如今坐上了汽车,她紧绷的弦也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售票员正站在她面前,“嘿,姑娘,到终点站了,下车了。”
“啊?”
温兰惊愕地睁开眼,眼前的广场上停着一排排的汽车,今天是大年初一,这车站里的人不多,“这就是县城?”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售票员。
售票员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大过年的上班本来就是一件极其糟心的事儿,看到温兰一副迷茫完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停地催促着她下车。
温兰抱着孩子背着自己的行囊走下了汽车,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她甚至连如何走出这个车站都不知道,只能跟着售票员一直走。
当售票员要进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喂,这是员工通道,你跟着我干啥?你要出站去那边。”
“哦,好好好。”
温兰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赶紧调转了方向。
当她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出汽车站后,站在大街上的她却再一次停住了脚步,这里的街道很热闹,比从前的那个镇子要热闹的多,过年的气氛很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街边卖的很多东西都是她不曾见过的,怀里的小家伙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也展开了欣喜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