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吧,起来又得头晕了。”
江妘笙一摆手止了欲起身行礼的郁诗岚,而后走到她对面。郁诗岚的婢女搬了张椅子来放在江妘笙身后,江妘笙一顾便顺势坐下了。
“让您笑话了,说来是诗岚的身子不争气。”
“你的身子若不争气,这宫里的女人们可是要如何活?”
江妘笙话里有话,说完示意奴婢们退下。郁诗岚的奴婢见自己主子也点了点头就跟着妙彤一起退下了。
江妘笙看着奴婢们退出去然后转头看着郁诗岚:“可有什么不适?”
郁诗岚摇了摇头:“多谢姐姐关心。是诗岚不争气,坏了姐姐祈福……”
听着郁诗岚一口一个姐姐,江妘笙心里泛出几许厌恶。但她又怀念着以前。自相矛盾。
“你也当知道,我出来自不是专为了祈福的。过几日我会安排人来给你诊脉的。”
江妘笙站了起来,俯视着郁诗岚:“希望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不会骗姐姐。”
郁诗岚撑在床头,声音里带着些急躁:“一切全凭姐姐安排就是。”
“那一切都等看过大夫再说吧。”
江妘笙对郁诗岚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月光,踩上去脆生生的。
江妘笙慢慢地走着,消磨着一丝惬意。
“回禀瑶章。空明大师求见。”
一个小宫女跑了来,扰动了几杆竹影。
后妃前来大悲寺都住在相对隔离的后院,有禁军把守,虽比皇宫大内松散些,但人员进出也非易事。
“请。”
江妘笙望了望天上那一弯月亮然回头打发了一众婢女,只留下妙彤跟着。
江妘笙缓缓地走着,没几步,就见这人引着空明大师前来。
“阿弥陀佛。”
空明大师先行了一礼,然后道:“瑶章面色如常,老衲就放心了。”
都是客气的话,但空明大师这样的出家人说来平白就添了一丝真意。
“劳大师费心,妘笙一切都好。不知明日祭祀可准备妥当?”
江妘笙与空明大师一道走着,妙彤略落后几步跟着。地上的竹影被风一吹,此起彼伏。人就像走在波浪里。
“瑶章放心,都已妥当。”
空明大师顿了顿才又看着远处已经辨别不出轮廓的山脉说道:“万物立于天地,虽天有明暗,但终不改自形。所谓变化,不过在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