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压低,“她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
李施雨跟林川齐齐转头,丁遥脸色苍白,手抖得像个筛子。
她往前走一步,抓住林川的衣服,盯着他的眼睛,嘴唇发抖,“你刚刚在说什么?”
“丁遥——”
林川艰难地开口。
“你刚刚在说谁?”
温热的眼泪掉在他的胸口,像是要灼出一个洞。
丁遥望着他的眼睛,执拗地重复着,“你说的到底是谁?”
李施雨:“丁遥,你——”
“你说话啊!”
“林川,你说话!”
“不要骗我,我求你了。”
“林川!”
林川快要被击垮了,他抬起手,笨拙地揩去她脸上的泪,在那灼热的、期盼的视线中,垂下眸,缓缓道:“对不起。”
38找到你
1
夜色朦胧,车轮在石子小路上颠簸。
薛问均又一次站到了那扇铁门门口,这次他有很好的理由。
将车在路边停下,从书包里拿出折得好好的一套卷子,敲了敲门。好久,也不见有人应答,他抬头掠过半高的围墙,往里面看。
凌晨还堆在院子里的旧衣服,此时已经空了,那辆蓝绿色三轮也没了踪影。走廊下堆着酒瓶子,五彩斑斓的,很是壮观。
薛问均伸手推了推生锈的铁门,门没拴上,铁皮子随着动作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稍作犹豫便走了进去,边走边叫着刘东。
很快地,二楼窗户打开了,刘东从里面探出头。
他眼睛有点肿,看到薛问均的那瞬,便转过了身:“你走吧。”
很明显,他不想见他。
至于理由,昨晚他就已经表述过了——要不是薛问均,他会回来的,刘龙富也不会死。
很牵强的逻辑,但是对这个阶段的刘东来说,恰到好处。
两开的玻璃窗上头的锁仍紧紧扣着,玻璃还没补上。从防盗窗的缝隙朝里望去,屋子已经跟凌晨时大不相同了,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直萦绕的酒精味也消弭了不少。那惹事的炭炉仍在窗户底下,上面放了个不锈钢茶壶,看起来像是找到了正确的用途。
薛问均将试卷放在窗台上,卷子角轻飘飘的,被风吹得掀起来。
他弯腰顺手拿过一个啤酒瓶压卷子,等掂起来才发现里面是满的,凑近一闻瓶口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白酒味。
瓶口用棉布塞紧,绑着根红绳,侧面的包装纸上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有几道不连贯的马克笔印。薛问均接着朦胧的天光照了照,认着上面的字,“07212五三”
,似乎是日期和度数。
这些清理出来的酒瓶里,有不少都是这样的,包装从白酒到啤酒不尽相同,但都在不怎么起眼的位置用马克笔标记着年份和度数,时间跨越三年,度数也从二十几到五十几不等。
——应该是从酒坊里打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