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甜白的胎土,是非常讲究的,要彻底去掉粗的颗粒和影响净度的杂质,并将含铁量降到最低,然后配合透明度极高的釉水,才能烧出白度很高的效果来。
听了余耀这句话,陈永钧一边点头一边看向胡允德,“胡总,现在,我信你说的了!”
胡允德面露大笑之态而不发声。
陈永钧又低声道,“其实,这一件的胎土处理得已经很好了,结果为了弥补那一丁点儿的白度不足,又在釉水里添加了增白的成分!最大的问题,就是白而不润啊!”
“对你来说是破绽,对在座的很多人来说,却未必能辨明胎釉之症结啊!”
胡允德轻叹。
陈永钧摆摆手,“不止胎釉的问题,这暗刻龙纹的清晰程度,也过了!”
胡允德颔首,“要说后世仿永乐甜白仿得最好的,还得属嘉靖。”
吴夺一听,这方面的资料自己也看过,顺口也接了一句,“不过嘉靖仿永乐甜白,最大的问题是修足不够精细。”
胡允德和陈永钧都点了点头,胡允德接口,“所以,现在市面上也出现了拿嘉靖二次修足做旧、冒充永乐的东西。”
吴夺不禁摇头叹息。
古玩行的水实在太深了!且不说那些个尔虞我诈、波诡云谲,只说技术层面,高仿层出不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防不胜防。
这时候,这件甜白釉抱月瓶也落槌了。价格相对永乐甜白真品来说,自是不算高;但若对一件乾隆民窑的仿品来说,那肯定算吃药。
();() 新的拍品马上就会上来,陈永钧忽又看向吴夺,“小吴,我有一个问题,能回答我么?”
“您问。”
“你当时,为什么要应聘珠宝玉翠部,而不是瓷器部呢?”
吴夺想了想,“陈总,即便是现在,我也觉得我在玉石上的眼力,要高于瓷器。”
这话百分百是真的。
吴夺在玉石上的眼力,毕竟经过了四年的科班学习和训练,而且他也很有悟性。
而他今天鉴定瓷器,也没靠“眼力”
。
陈永钧沉吟,“像珠宝玉翠部、奢侈品部这样的部门,其实大家的水平差距不大;而且,业绩要重于眼力。但是瓷器部不同,像你这样的高手,还是不好找啊!”
“这不是还有您来把关嘛!坐镇瓷器部的,又是潘主任这样的高手。”
陈永钧笑了笑,“小吴,看来,你是不想再找个单位落脚了啊?”
此话一出,胡允德也不由看向了吴夺。而且,就连宁雪也起了兴趣。
“不是啊陈总,我也想找个单位工作,不过和古玩相关的好单位,并不好找哇!”
“噢?”
陈永钧一听,也没有再拿捏,直接问道,“有没有兴趣重回祺祥典当?我一直想在瓷器部设一个副主任,董事长也批了!”
“说实话陈总,祺祥典当行确实是一个好单位。如果现在有一个和祺祥典当实力相当的单位聘请我,我应该会去的。但是,祺祥典当行,却去不了。”
陈永钧没有立即接话,眉头微皱,手指轻敲桌面。
吴夺继续说道,“也没什么复杂的,只是因为······”
此时第四件拍品已经上了,围观者中突然有人对着拍品高声感叹:“好马!”
远隔打断了吴夺。
“好马!”
吴夺却重复着站起身来,“好马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