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可惜。否则萧家血脉里纵是算上这卢氏辅国公府,顺位而来,最尊的也该是我们小殿下。”
“本宫便晓得,是你动的手。”
崔守真翘了下嘴角,“你也是胆大心细,确实可惜了”
“全怪那个裴湛竟来得那般及时。”
翡翠面上流出两分杀意,“还有那个郑娴妃,奴婢以为她得了孩子在手,左右控制着些,结果巴巴得了,又巴巴地还了”
“墙头草之流,满脑子男人,你当她多能耐”
崔守真笑得更深些,张开眼嫌恶又不甘地指了指案上的。
翡翠会意,转过身帮她戴好。
镜中人目光慢慢变得温婉贤淑,话音都转了三分轻柔,“还有一处,且告诉明日前往刺杀的人,他们家中老小自会有人安排。凡落敌手,虽生尤死,翌日之阳不及往生之光。”
“奴婢明白。”
翡翠侍奉崔守真宽衣上榻。
崔守真看着榻上的三岁孩童,将他手中的布娃娃往他怀中塞紧些,轻轻俯拍,慢慢合上了眼。
这晚宫宴,女眷之中,不在昭阳宫参宴的除了崔守真伪装的姜氏,还有萧无忧。
若说姜氏乃外命妇,加之各种原因不受关注,那么萧无忧便是怎么都受关注的那个。
她的位置在左例宗亲第一位,一目了然。
半个时辰前,温孤仪甫一入昭阳殿便看到了,女子青丝堆云盘珠翠,宫装罗裳纱如雪,玉色妍姿,尤胜洛水神女。
只是群臣下跪行礼,他走近扶她起身的一瞬,咫尺之间,才看清她眼中倦色,和面上厚重的脂粉。
纵是国礼盛宴,她的妆容都不曾这般浓丽过。
再看一眼她眉宇与双瞳,温孤仪便能想象她洗去脂粉后那张憔悴容颜。
这几日他翻过她请平安脉的脉案,上头记载,少食欲,偶目眩,沾暑热之故,待追诊之。
“寻常宴会罢了,若觉得累且回去歇着。”
温孤仪在她身前停了一刻。
想见她吗
自然是想的。
但温孤仪回想先前一阵,若非自己步步紧逼,或许他们之间不止于此,眼下还是忍耐为好。
“无妨,左右今日出宫往来一趟,有些乏了。孤略座座,再回不迟。”
萧无忧下意识退开半步,相比在这处见面,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看着,总好过他去长生殿二人私下相处。
温孤仪点了点头,也未多话,转身入席。
然萧无忧撑在此处,疲累倒还好说,只是未几便上下眼皮打架,困意袭人。她揉了两下太阳穴,端来一旁的青梅酿醒神。
半盏入喉,酸甜生津的滋味在舌尖弥散,冰镇回甘的触感熨过肺腑,萧无忧顿觉胸口胃里都舒坦了些,遂持着金箸用了两口茄汁松鼠鱼,片刻又将剩下的青梅酿用了。
还欲再饮,转头向琥珀要,琳琅却止住了,道是“已经入秋,贪凉不得。”
只拣了一道她平素喜欢的蟹黄虾饺放在她面前。
萧无忧蹙眉推过,指了指稍远处的鱼。
琳琅同琥珀对笑了一眼,一人捧来,一人喂她。
温孤仪从正座看过来,嘴角便扬起弧度。好多年前,他的小公主便是这幅娇嗔模样。她原该一生受万千荣宠,壮丽华盛;却因他一己私念,半生流离萧索,客死异乡。
待他再次借受臣子敬酒举杯饮酒看她时,小姑娘似是真的累了,已经不再进膳,只以手支额揉着太阳穴。
他静看她,片刻吩咐内侍监前往传话,让她回去歇下。
小公主起身福礼,抬眸的一瞬,面上似挂着一点真实的笑意。
温孤仪便也跟着笑。
“妾看衡儿观歌舞正兴,不若让他留下吧。”
这一晚,温孤仪看萧无忧,郑盈尺便看温孤仪。
自七夕宫宴至今,哪怕是初九日,温孤仪都不曾再踏入过飞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