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默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不满足。如果不满足,为什么心如此眷恋;如果满足,为什么时有淡淡的怅惘。
陆非凡有个应酬,想带默言出去。
默言踌躇,说:“不去可以吗?”
“你是我女朋友,有义务。”
“那我的权利是什么?”
“做我太太。”
稀罕了。默言哼一声,还是随他去了。
那晚她很用心。大概是怕丢他脸,精心化了妆,做了头发,穿了他给的小晚装。
站在陆非凡面前,亭亭的模样。
陆非凡由衷赞叹:很漂亮,尤其锁骨和脖子这一块。又比画着喉咙下部的凹处说,叫什么来着,那片子里说。
“博斯普鲁斯海峡。”
“我赐名为非凡大峡谷如何?”
“你最讨厌什么?”
“谎言,你呢?”
“占有。”
(注:《英国病人》的台词)
两人一起笑。
默言不会知道,有一天,她会成为嘉伏莲的角色,但是却没有她的骄傲与坦荡。没有疯狂的燃烧,也就没有盛放时的璀璨。默言始终在道德与伦理间战战兢兢,安分守己。爱不是所有人可以遇上并承受。
究竟是爱更难能,还是承受爱更不易?
陆非凡第一次公开带女朋友出席,应酬的人很多。默言不卑不亢,很有分寸地配合。
回去的时候,陆非凡夸奖她:表现很不错。
默言一噘嘴:看不起我?我办公室出身,搞过接待。以前署里搞缉私展,我都接待过总理级人物。
“是吗。”
陆非凡神色有点揶揄。
“干吗那么看我,你喝酒都喝不过我。”
默言这晚心情非常好,刚喝过几杯红酒,话比较多。而陆非凡比较喜欢打开话匣子的她,罗里罗嗦,有种家常的温暖。便继续揶揄,“行啊,以后有劳夫人代酒了。”
余光瞥过去,默言酒意薄醺,脸色粉嫩,神采飞扬,周身流窜着一种醉人的风情,便有些心驰。
“你,有没有觉得邦邦很讨厌。”
他方向盘一拐。
“讨厌?”
“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她去了一处酒吧。那边有他专门的包房。可以唱歌当然也可以留下来饮酒过夜。
灯光调得暗。默言坐沙发一隅,像个忐忑的影子。
他递她酒。她喝了。环顾四周,说:也带过别人吗?譬如子约。
他笑笑,却也没回答。
“唱歌吗?”
他问她。
她点头。唱蔡琴,也是中音。醇厚绵密,唱得很好。
一曲毕,她回头,说:很喜欢听这首歌。某年某月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可唱起来,只有淡淡的怅惘,原来时间可以改变那么多。你喜欢听谁的歌?
“大学的时候,我师弟千禾组织了一个乐队,我去混过。学校周年庆,我们报了《海阔天空》,走了几步,很快通过审核,表演的时候,临时决定唱《无地自容》。气氛很好,有个新生,脱了衣服跑上台,跟我们一起吼,不要相信,相信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