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搬来和我住啊。我们不是说好你从香港回来就结婚吗?"
结婚?她没有做过那样的梦。没有做梦的时间,没有做梦的权利。
她低眉,握起他早已悄悄移到胸前的手,"
等从香港回来再说吧。我们还是传统一点比较好,不然你妈又得说我。"
"
你管她呢。我才不在乎。"
"
不,我要管,我要在乎。如果,如果你想我嫁给你。"
之辉闷闷不出声,为她说"
嫁给你"
喜悦,又为她的委屈而委屈,躺下身,贴她贴得更紧,"
其实,你不用这样。日子是我们俩个人过。我妈以后会明白你的好。你是唯一能给他儿子幸福的人。再说,你付房租给别人,不如付给我吧。你可以租隔壁的客房。我不管,你要是到外面住,我就跟着挤过去。"
说完,在她胸前落下密密麻麻的浅浅的吻。
她从被他辖制的怀抱里抽出手,拍拍他的脸说:"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吧。关灯睡觉吧。我很困。"
"
灯在你那一边"
,他提醒她。
"
查无此人。"
眼睛迅速闭上,嘴角含笑。
他轻呵一声,坐起身子,掠过她,关了灯,在暗室里,用缱绻挑拨温情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之辉接到张嘉仪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慌慌张张说船头出车祸了,被送去某某医院,生死不明。
尽管之辉从小认识张嘉仪,熟悉她总会夸大事情描述,但把生死不明挂在嘴边,可大可小。
“什么叫生死不明?”
“不知道啊,”
她说话带着哭腔,“医院没说清楚就挂了。说船头在昏迷前只记得他办公室的电话。”
各有各的去路
罗爱君接到之辉的留言,匆匆忙忙从图书馆跑出来。
之辉在留言里没说太多,只提到昏迷。爱君一想到从小到大精力旺盛仗义又嘴欠的船头有天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急得不管不顾,一路奔跑,直奔校外招了辆出租车跑到医院,连在路上遇到同学打招呼也没有理会。
在挤满人的医院,躲闪着进进出出的担架床,推车,几经周转,她忐忑不安终于找到船头的病房。
在有两张病床的房间里,还好没有记忆里哀伤的白布,没有哭天喊地的哀嚎,即或有呻吟,也是她在所能接受的范围。
她非常讨厌来医院,尤其是夏天,闷热窒息的空气,刺鼻的味道,印着医院红章的泛黄的床单,木无表情的穿白衣的游魂,死亡的阴影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罗兰在盛夏的夜晚离开,在离开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她听护工说,约莫11点的时候,窗户突然贴着好多白色的蝴蝶(后来护工又改说,大热天的,有可能是飞蛾)。蝴蝶也好,飞蛾也好,那天晚上用它们轻盈的翅膀托着一个更轻盈的灵魂越过种种沧桑飞往碧海青天,任何苦难再也追不上。
进到房间,爱君下意识先看向窗外,半开的窗户,除了远方的云,什么也没有,一路过来郁结于心的紧张兀自消散。
"
船头怎么样了?"
她问之辉。
"
睡着了。大难不死,脑震荡,外加左肩膀被划开一道不深的口。这家伙,命硬。"
之辉的表情是轻松的,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