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终于轮到她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我心里不痛快,只冷冷看着她:“我来有些事与姐姐说,并不是用血燕的。”
我扫了一眼她的奴仆,凉凉说道:“希望姐姐退下众人。”
薛钰彤的神色稍有犹豫,却也不过瞬间,她挥手退下众人,瞬间房间里只剩下我跟她。
我这才换上见到她时那不屑的高贵神情,我在她对面坐下,道:“长姐应该知道,我今日是有求于你的。”
多少次,就算我真的有求于她,我也是这样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姿态
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以为自己很高尚,而是我必须装出这个样子,以弥补心里的低姿态。
“有什么事?”
薛钰彤甜笑着给我舀着血燕,多少次,她也总是在人后这样甜甜的笑对我。
我却从给给过她好面色,面是只是蔚然和冷漠:“你应该听说了我跟八王爷的事吧?”
薛钰彤先是一怔,看了看我说:“听说了。”
我道:“我并没有答应他,现在我要找出来到底是谁策划此事,需要你帮我。”
她舀血燕的手停了停,我想她必是不会拒绝的。不管我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她能做到,她都不会拒绝的。
她这次却不说话,只是慢慢的舀着血燕放到我面前,她不说话,我又是不好开口,于是只是心里焦急的等待着,面上却是无谓和坦然。
薛钰彤坐在适才的那张软塌上,若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念念,其实八王爷人不错。”
步步惊心6
忽然间,我看见她那微笑的表情厌恶极了,脑子里莫名的怒气上涌,我“哐当——”
一声摔掉眼前的瓷盏,未有的恼火:“薛钰彤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自己嫁给了这天下最好的男人,就要我去嫁给一个傻子吗?”
我怒涛汹涌的瞪视着她,说:“他人不错又怎样,先不说我答应不答应,就是这样的人,你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跳进火海?薛钰彤啊薛钰彤,你今天总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吧?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直到多年后,我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在当时那么恼火,也许是因为不甘心,也许是因为嫉妒。
她愣愣的瞧着我,眼里有一丝不满,却似乎并不大在意我对她的无礼,本来,我一直就对她没有礼貌的。
她默默的放下手里的瓷勺,道:“这事,我是帮不了你,你生气也没有用,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八王爷迅速恢复智力。”
我亦是一愣,让他迅速恢复智力?什么意思?
此刻我的脑子里并不想去思量去斟酌她的话,我只是蔚然,思索了一会,道:“长姐,大娘在我进宫前,有几句话要我托付给您。”
我又恢复了甜美的微笑,脸上一味的笑靥如花。薛钰彤的手一抖,我知道她害怕了,大娘,是她的死穴。
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问我:“她托你交代什么话?”
我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手帕,满是不慌不忙,徐徐说道:“她说,要您进了宫,一心伺封皇上,莫想那些旁的歪的。”
我定定的看着她,眼里阴谋把我的口蜜腹剑发挥的淋漓尽致:“你说说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薛钰彤的笑容凝结在唇角,她怔了半晌,才勉强的笑道:“娘亲许是怕我挂牵家里吧。”
我把丝帕塞进怀抱里,拉起薛钰彤的手,笑问她:“长姐,你可读过一本《诗经》?”
步步惊心7
她被我拉着的手一抖,瞬间变的冰凉,脸色亦是未有的苍白,她尽量的让自己镇定,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我笑的更是甜美,心里有种残酷的快意:“那里面有一首诗,名叫《关雎》,就连我这那么讨厌读书的人,都不禁喜欢上了。”
我说:“里面有一句是这样读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可说与我听听,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这句诗极美,烦请姐姐帮我解释。”
薛钰彤拉着我的手冰凉更甚,面上强笑的有些滑稽。
我见她仍是下不了决心,于是放开她的手,埋头间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腰间那个薛钰彤给我绣的荷包,无辜的看着她,语气满是天真:“姐姐,为什么我在七哥哥的怀里,发现个一样的荷包呢?”
她的脸忽然沉了下去,虽然已经气极,却仍是保持着她大家闺秀的风度:“二妹,你一定要这么逼姐姐吗?”
我装傻:“姐姐这话说的,我怎的逼你了?”
我也瞬间沉下来,冷冷道:“是你们在逼我。”
她隐忍了半晌,终于又恢复了神态,她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说:“念念,你是喜欢子骞的,对不对?”
我凑近她的脸,在她精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瑕疵,她还是一如的美:“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我都要抢。”
她也不生气,道:“只要是姐姐有的,都会给你。”
我反问:“包括你的丈夫吗?”
她结舌。
我恢复笑意,道:“姐姐,你是不是认为,我既然想抢过七哥哥,那必定是不忍心他有难,所以你认定我不会将次事说出来,对不对?”
她亦学我笑的狡黠:“怎么你有什么事要说吗?我怎的不知道。”
我气结,这是十二年来,薛钰彤第一次这样跟我说话,许是被我气疯了。看来难得开眼的上天终于开眼,而它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薛钰彤来惩罚我。
步步惊心8
我敛了敛情绪,忽的想起大娘:“姐姐,大娘她说以后会在薛府好好关照我和我娘亲。”
我复又平静的坐在一旁,亦学她的庸懒和惬意:“不过你说说,在薛府里,若我和我娘亲去‘关照’她,是不是绰绰有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