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林问。
云禾道:“可以是可以,但眼下没有止血的东西,只能等回宫再拔,就怕他失血过多……”
谢凤林耳边嗡嗡的,扶着江术的手不停颤抖。
云禾见她脸色快和江术一样白了,想了想道:“要不要别回宫了,就近找个地方,我先给他处理一下伤,把箭拔出来。”
她说着眼睛一亮,“去云济堂吧。”
谢凤林颔首,忙吩咐车夫,在云济堂门口停下。
车夫迟疑,“要不要和……”
“我是皇后,不用和任何人商议。”
谢凤林截断车夫的话,凛然道。
车夫一听,忙快马加鞭赶往云济堂。
马车停在云济堂门口,谢凤林又小心翼翼把人抱下来。
云禾则赶紧去开门。
江术的脸色逐渐苍白下去,嘴唇上也全然没了血色。
衣襟上暗红一片。
谢凤林把人抱到了后院的床上,江术短暂地醒来片刻,他眼前发黑,只能模糊地看清谢凤林在身侧。
谢凤林见他睁眼,忙握住他的手,“云禾说没事,把箭拔出来就好了。”
江术轻轻应了声,侧头冲谢凤林笑笑,“刚
才夫人又抱我了,当着好多人的面。”
谢凤林忽地想起,上回宫宴结束,她也是抱着晕倒的他一路到了云济堂。
一时有些恍惚,心里酸酸涨涨的。
半年时间很快,也很慢,仿佛她与江术已经相伴了很久。
久得让他本能一般为她挡箭,久得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江术意识逐渐模糊,说了两句话,就又缓缓垂下眼帘。
云禾迅速拿来止血的东西,替江术把插在胸前的箭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谢凤林替他按伤口的手。
“江术,你给我撑住了!”
谢凤林心痛如绞,仿佛那箭是从她胸前拔出来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时,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长公主等人也在云济堂门口下了马车,进来要看江术的情况。
云禾正到前面来取吊命的人参,瞪了一眼他们,“皇后吩咐了谁都不许进去。留一个人帮忙,剩下的都先回宫。”
长公主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知道谢凤林并非反贼,这一切都是她与戚珩源安排的。
她一开始只是想替江术除掉不好对付的外戚,现在却害得江术命悬一线。
她不禁落下泪来。
魏王道:“咱们回去吧。”
刚才在城楼上,他就察觉到长公主态度奇怪,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诬陷谢凤林。于是一直没开口。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是不让事情变得更糟,先把长公主带走。
清河公主整个人已被吓懵了
,压根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保住江术的命,于是道:“咱们赶紧回宫去吧,让太医来帮忙。”
三人于是离开了,留下一个这段时间随侍在江术身旁的小内侍。
云禾让他帮忙煎药,自己又去后院给江术清理伤口,包扎起来。
谢凤林每隔一会儿,就用手指试试江术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一直有。
云禾又扎了几个救急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