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云济堂门外响起敲门声。
在前院守夜的小内侍去开门,看清外面的人,正是武宁侯,忙去后院通传。
谢凤林在江术床边守了一夜,中间江术醒来两次,喝了点药,又昏迷过去。
谢凤林听说武宁侯来了,眼睛一亮,忙让小内侍把他带进来。
昨日迎接她们凯旋时,武宁侯在城外军营驻地,没有参加。
后来江术出事,她也顾不得城楼附近的驻军和百姓,估计是武宁侯在善后。
武宁侯大步进来,看一眼江术,叹息一声。
谢凤林轻声道:“我得守着陛下,侯爷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武宁侯颔首,搬了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对谢凤林道:“将士那边我已经安抚过了,那个刺杀陛下的士兵也被我关押起来,正让人审问。”
谢凤林瞧见武宁侯面色疲倦,显然也是一夜未睡,心中感激,“辛苦您了。”
武宁侯摆摆手,“我统领洛阳驻军,驻军里出了逆贼,本就该我调查。”
谢凤林一笑,“侯爷就不怕,我是真的要谋反?”
武宁侯摇头,“你要是想谋反,这会儿就不会在这儿守得两眼通红了。”
谢凤林苦笑了下。
“而且你要真想谋反,有的是机会杀掉这小子。”
武宁侯朝江术努努嘴,“何必让一个士兵动手?”
谢凤林叹道:“这道理谁都懂,似乎就长公主和二位阁老不懂。”
他们是
真不懂,还是不想懂?
武宁侯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至于诬陷谢凤林的人,除了戚家那几位也不会有别人了。
戚家人这么待谢凤林,武宁侯都替她寒心,恨不得也劝她索性反了。
谢凤林正沉吟,搭在床上的手被轻轻碰了下。
二人这才注意到江术不知何时醒了。
江术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引起一阵咳嗽。
咳嗽又牵扯到胸前伤口,疼得他额头上顿时冒了层冷汗。
“你就别掺和了。”
谢凤林无奈,赶紧替江术检查胸前伤口,见绷带上又渗出血来,忙叫云禾来处理。
江术拉着谢凤林的衣袖,“夫人,等天亮就送我进宫。”
“宫里太危险了。”
那人想夺皇位,自然得除掉江术,宫里安防实在堪忧。
江术极缓极轻地吐出四个字,“引蛇出洞。”
他又看向武宁侯,“洛阳驻军的兵符侯爷带着么?”
武宁侯一愣,但还是从怀中掏出兵符,“在这。”
江术接过,收进怀中,又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箭,“拿这个去,调兵备战。”
武宁侯走后不久,宫里就派了人来,请江术入宫休养。
谢凤林抱着江术上了马车,一同入宫。
长公主他们本以为谢凤林不会轻易与江术入宫,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来了。
江术在马车上就又睡了过去,到了宫里也一直未醒来。
谢凤林抱着他一步步走进紫宸殿,脸上泪痕未干。
“十一叔怎么样了?”
长公主他们迎到殿
外,戚珩源迫不及待问。
谢凤林不答,只是落泪。
长公主等人一一上前查看江术的情况,清河公主和魏王都不由落下泪来。
戚珩源也跟在后面拭着眼角。
谢凤林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一时看不出什么来。
两位阁老站在宗室之后,毕岩若有所思,刘皖则眼神躲闪,避开了谢凤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