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荻扬了扬眉稍,尚没来得及回答,三梅从里面出来,对风荻骂道:“叫你扫个院子,你越扫越脏。叫你去收拾房间,你居然在这儿偷懒。”
抬头看见立在台阶下的白筱,奔下台阶,“公主,这个人简直……”
白筱撇脸笑了,原来三梅当真拿他当奴才使唤,难得他居然听话。
抬手阻止三梅说下去,“去给我打些水来。”
如果有人进来看到两个三梅可就不妙了。
风荻也不避忌,跟着她进了屋,“喂,这笛子。”
白筱转过身,接了他手中紫玉短笛,“你吹得很好,可惜这笛子是别人的,得还给人家,否则便送了你也是无防。”
风荻眉稍挑得更高,眸子闪过一抹难辩之色,燃着一小撮喜色,“这笛子对你来说,很重要?”
“不重要,不过是曲峥无意中得到,说是怕我对他误会,所以暂时保存在我这里。”
白筱坐到桌边,看着铜镜中与三梅一般无二的那张脸,容华的易容之术当真了得。
风荻眼里的那一小撮喜色瞬间灭得渣都不剩,“曲峥又是认谁,为何要怕你误会,难道你与她……”
他只道是哪个与她荒唐的宫女。
白筱厌恶的扁了扁嘴,“我父皇派来的狗腿子,我的陪读先生。”
“原来是老头啊!”
风荻松了口气,歪歪哉哉的靠着她身边桌缘。
“老头?”
白筱失笑出声,十来岁的老头,不过那人的言行举动,的确没什么年轻人的朝气,“嗯,是老头。”
风荻残存的那点担心也抛出九宵云外,等白筱走到三梅放下的铜盆边,又斜斜的靠在了她的洗濑架旁,“你为什么非要见古越那小子?”
“哈?”
白筱笑看向他,他居然叫古越是小子,“你多大?”
“三万……咳……十五岁。”
他不自然的弯着食指搔了搔脸,黑黄的脸上被搔出一条花痕,露出里面麦色肤色,望着指尖上的黄黑涂料,“南朝的东西果然水得厉害。”
白筱无语望天,长人家一岁,便叫人家小子。
将他从头看到脚,十五便长了这副好身板,也着实难得。
随手将手中软巾掷在水中,水花溅了他一脸,睁不开眼,只得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一张脸更花得看不得。
他就着她洗过的水,洗了手,见她坐在软榻上把玩那支紫玉短笛,脚尖一点,跃过她的头顶,单手撑着头,斜靠向她身后软榻,望着她的侧脸,“你为何非要去寻古越小子?”
白筱回头见他,那张象从煤窝子里爬出来的大花脸上,眼角陡陡上挑,眼波斜飞,偏偏作出一派慵懒风流态,打了个干呕,忙将视线移开,省得一会儿还得寻人清理这软榻以及他的身子。
“想他便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