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天那么喜欢往府外跑,本王还以为你多喜欢自由,今日恰好有闲暇,带你出来玩,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
叶浮光睁开眼睛,泪水盈在眼睫上,让她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沈惊澜的面色,却本能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生气的。
气什么啊?
总不能是怪自己出去玩不带她吧?
她找不到缘由,却不想再在这匹野马身上待着,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就这样用惨兮兮的哭猫脸回答对方的话,“王、王爷就是……就是在欺负我。”
说到一半,还因为鼻塞喘不上气,把自己给噎到,然后开始打嗝。
也就是这会儿沈四和沈六没有跟上来,那些王府的下人们也早在马车抵达的时候就识趣避开,此刻乡野除了风与树,没有任何人经过,否则人人都要以为岐王在马上把这个可爱小王妃怎么着了。
……
约莫是从军的不管自己情不情愿,总会带点行伍里的烙印在身上,从前沈家军最正经、不苟言笑的主将,如今面对她的侧妃,竟也无师自通了欺负人的本事。
听见叶浮光的话,沈惊澜唇畔笑意更盛,“哦?”
她用有些薄茧的指尖反复触摸对方下颌柔软肌肤。
然后问,“本王欺负你什么?”
叶浮光刚想回答,唇就被堵住了。
被泪水浸湿的唇很软,也带了点苦涩的咸味,不过这种味道对沈惊澜来说再熟悉不过,毕竟军中将士身上最常有的,就是血与汗的味道,于是她蓦地像从前征伐四方那样,带着难得的凶与狠,好似想给面前的猎物打上独属于她的烙印。
连本来毫无攻击性的山茶花,这时候也一朵朵张牙舞爪盛开在叶浮光的周围,光泽饱满的叶片好似要生出锯齿,花瓣花蕊也如脸盘一样大,朵朵朝向她,无时无刻都在守着她,觊觎她,而周围林间山色,在春光的照耀下明媚不已。
小王妃本就气息不畅,很快就被亲得颧骨都泛红,鬓发额间不知是被晒还是被热出的汗,连抗议的声音都说不出来,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衣裳也乱了。
直到沈惊澜同她分开,好整以暇地帮她将唇角的湿痕揩去,然后捏着她一时收不回的舌尖,微笑着答:
“这才叫欺负你。”
叶浮光:“……!”
她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不知是羞赧还是别的,眼泪扑簌簌地掉。
直到小孩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许久,好像一副被她弄得再也没法开口说话的样子,沈惊澜才松开手,又很过分地将手指
上的湿润痕迹擦在王妃今日极素的衣袍上,看叶浮光又要哭了,就冷淡地出声说道:
“陪你的许姐姐出去玩,就面带笑容,陪本王出来,就总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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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浮光整个人都傻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什么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沈惊澜今天这么折腾她,还真是因为她出去玩的原因?
她有心想辩解,半晌却蔫巴巴地低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跟许乐遥玩得高兴,是因为对方不会这样欺负她吧?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回答搞不好会更惹到面前这尊大佛,于是嘴唇嗫嚅许久,也没哼出一个字。
容貌旖丽、却尽是逼人侵略感的岐王见她这副模样,神色冷意更盛了些,却装出脾气很好的样子,重新抬起她下巴,若无其事地、好像贴心姐妹一样出声问道,“每日和她玩时,都在想什么呢?”
她倒是想听听这个渣女还能冒出什么狡辩。
——要是叶浮光敢在这个时候为了讨好自己,说在外面玩的时候还想着自己,她就死定了。
小王妃动了动唇,冒出很轻的一句。
沈惊澜动作停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重复,“什么?”
叶浮光蔫巴巴地抬眸看她,稍微把自己那蚊子哼哼的声音提高了点,但也没什么底气,不过这次倒让沈惊澜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在想怎么把她送进殿前马步军司狱。”
沈惊澜:“……”
沈惊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