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姿态疏懒一点,周身那股子大户人家的清贵气质就自然荡开了。
陈清眸色稍沉,拿着绷带走到他跟前久久没动作。
“怎么了?站起来好弄些吗?”
客京华不由道。
陈清往前小迈一步,客京华下意识张开腿。
陈清蹲下身,仰头道:“没事,你这样舒服些。”
客京华索性后脑勺也靠上凳背双臂搭在扶手上,方便陈清动手。
“皇宫是曌陵最有看头的地方”
陈清冷不丁冒了句。
客京华百无聊赖地盯着顶棚的刻花牡丹,“这种皇家用地不都是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吗?”
“里头有个金满园,专供游人观光。”
陈清手里系着绳扣,目光紧攫客京华锁骨上那颗显眼的红痣。
“你之前来过曌陵?看你巷口钻的那么熟练。”
客京华好奇道。
“很久以前住在这里。”
陈清站起来后撤一步,故作苦涩道:“奈何曌陵米贵,只好南下定居。”
客京华理好衣襟,径直走向床榻:“我休息一会儿。”
陈清走到窗户边,问道:“不垫下肚子吗?”
客京华已经板正躺好了,倦声道:“不了,先睡再说。”
“午安,小郎君。”
陈清说罢抬手放下窗幔,房内光线转瞬黯然。
侍掌端着食盘刚欲叩门,房门便被悄悄推开了。
“给我吧,辛苦了。”
陈清接过他手上的食盘,默默带关门。
四碟子冷卤配上两壶世间绝酒——椿畴弄雪。
陈清往酒盅里斟了半盅酒浅抿一口,只觉得烈酒入喉令人作呕。
昏暗的房间里,陈清没有再碰那个酒盅,冷眸幽深地凝望着床上睡得分外安宁的客京华。
才三个月不到,客京华锋芒毕露,少年惊为天人的秉异一览无余。倘若穷其一生,说不定真叫日月换新天。
陈清唇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暗自下定决心。
从今往后,他会同客京华一起大济苍生。
万般难,终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