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荔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的跟你感同身受。”
“我是株野草,而她们就好像是生活在温室里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她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想法去想那个给自己庇佑的人,无法理解我的顾虑和不安,无法理解我的害怕。”
“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在偏心里长大的小孩,在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多么局促,因为她们一出生就获得了全部的爱。”
裴檩迟不再说话,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着怎样的过去,以至于她在谈论到这样的话题时,好像是被一股乌云笼罩着,本来就单薄的身影平添了一种破碎的色调。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只要好好做一个倾听者就好。
只是蒲荔突然就不说了,她自嘲的笑了一会儿,“算了,这些跟你说也没用。到时候把你给惹烦了,我在一中可能就没有朋友了。”
裴檩迟过了很久才说,“其实,倾诉本身不是一件坏事。我不知道你的顾虑不安,害怕和局促都来源于哪里,你刚才跟我说的在偏心中长大,我可能也不是能很完全的去理解。”
“但是我听明白了你的辛苦,真的。”
“蒲荔,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一个人携带着这些一听起来就让人难过的情绪走了这么久,你已经很棒了。”
裴檩迟说得很是认真。
蒲荔突然觉得鼻酸。
要不怎么说言语也是有力量的呢,裴檩迟的这一番话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她,让她刚才那一瞬间如洪水猛兽般想要挣脱出来的负能量暂时解压。
“也许你之前的朋友,不能理解你很多,甚至会觉得你很奇怪,但是理解别人的不理解,也是我们要学会的事情。”
“你不能因为一两个不理解你的人,就以偏概全的去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然后把心封闭起来,不愿意去交新的朋友。”
“至少我不是。”
“你要是选择把你的所有苦楚都跟我说出来,我肯定不会烦你,我只会心疼你。”
“因为我不知道原来你遇上了这么多事,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多这么多的痛苦,明明你我都是一样的年纪。”
“我也很愿意跟你说我的过去,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都可以跟你分享。朋友就是可以这样相互的。”
“我可能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但我会站在你这边。”
裴檩迟缓缓说着。
蒲荔怔怔的看向裴檩迟,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我们才认识一个星期。”
蒲荔笑了笑,然后继续走了起来。
“但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不是吗?”
裴檩迟跟着蒲荔开始走,然后缓缓问道。
“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蒲荔,你不能因为在一段友情里碰过一次壁,就将所有的友情全都否认掉。”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更何况千人千面,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同,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你,只是你可能还没遇到理解你的人。”
“同样的道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要面对的坏情绪,有自己的痛苦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