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许思麦就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趿拉着拖鞋,一头扎进了厨房,在姥姥身后探头探脑的。
“熬的粥,醋溜土豆丝,糖醋排骨。”
姥姥把最后一勺排骨稳当地放进碟子里,“你先把两个菜端到桌子上,我好盛粥。”
“好嘞。”
许思麦很熟练地接过菜碟,又一起连灶台上的醋溜土豆丝一并端了出去,“路畅遛荔枝去了?”
“嗯,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姥姥应道。
路畅是舅舅的儿子,荔枝是许思麦养的萨摩耶,因为不同校,路畅放学时间比较早,一般是路畅回家带荔枝出去遛个弯。
“姥爷又不在家吃了呀?”
许思麦又进厨房拿勺拿筷子,“我都没看见他人影儿。”
“他整天除了出去和他们喝酒,还有第二件事儿吗?”
姥姥一边端着两碗粥往客厅走,一边很嫌弃地抱怨道,“喝酒抽烟,不到九点多回不来,半夜又咳咳咳地吵人睡觉,说让他戒他不听,我看他早晚要倒在大街上,我一定不会管的。”
许思麦已经听习惯类似的吐槽了,不过姥姥一般是刀子嘴豆腐心,姥爷回来后又会很贴心地照顾他。
正忙活着,玄关处就有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哒哒哒”
的一阵蹄音,许思麦一回头就是一只大白团子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嘴咧起来笑得很开心。
“哎呀你一边去,别进厨房。”
许思麦手里拿着勺筷,用腿费劲地想把荔枝顶出厨房。
不过它实在太大只了,横在厨房门口,许思麦根本出不去。
不过路畅换好鞋立马就把荔枝连牵带拽地拉出去喝水,“你见我也没那么亲,以后换许思麦溜你,我不干了。”
“哈哈哈,荔枝可是我在狗市要死要活拿压岁钱从无良狗贩子手里买的,它小时候都是我带着玩肯定见我亲嘛,我放学晚作业又比你多,只好你去遛它了。”
什么作业太多,都是英语罚抄太多。
许思麦将勺筷放好,又钻回厨房端粥。
“说着不干,明天回家第一件事还是去牵狗。”
姥姥很不留情面的戳破路畅,然后端着最后一碗粥出来叫路畅吃饭。
许思麦屁股刚坐定,端起碗就是一大口,不出所料地烫得直吐舌头。
路畅见她被烫得直飙眼泪,很无语地递了张纸:“饿死鬼投胎啊?猪。”
“哎哟,你吃慢点行不行?!不知道烫啊?又没人跟你抢,吃饱了再好好写作业。”
姥姥看许思麦吃得急又一阵心疼,自从上初中一个多月以来,外孙女都没有在十一点之前睡过觉,每天晚上都是困得眼皮打架还是勤勤恳恳地学习,心酸又感动,连忙给许思麦夹了好几块肉,叨念着多吃点多吃点。
只有许思麦知道,每天让她睡不了觉的,都是郭娟罚的抄写,单词课文,全都是五遍以上,熬得人睁不开眼,于是她总是无比怀念窝在姥姥床上看电视,八点多就能睡着的小学生生活。
不过现实总是残忍的,时光不可能倒流。
“麦麦,你爸今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了,说让你晚上回来了给他回个电话。你看你要是作业写完的早,给他回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