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腿稍稍后跨半步,抽出腰间之箭,拉弓,弦紧绷压住额间。手指松开之际,那箭飞梭而去,直中红心边缘。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胡葭又抽出一箭,射出。就这般一气呵成,循环往复四次。
四支箭稳稳当当地插在箭靶红心边缘,将其围住,那红心刺目显眼,犹如被困之兽。
射箭场的气氛一时凝住,连山风也不敢再来侵扰,停止了妖娆。
静谧的万岁山,只听得见飞鸟的啾啾叫唤和山泉的潺潺流响。
“只剩最后一支,还比吗?”
胡葭拾起最后一
支箭,在左手指头间来回旋转一圈后,搭在弓弦上。
“结局虽已定,但做事贵在有始有终。”
褚炫瞥眼,自顾自地说道。
三人均是搭弓姿势,几乎只听见一声“咻”
响,三支箭同时射出,均正中红心。
褚炜暗暗吐了口气,如此,也不至于太丢脸。内侍纷纷上前,接过三人手中的弓,正欲奉上茶水。
只听胡葭射去的箭靶上“噼啪”
作响,由于最后一支箭力道太劲,已经击穿箭靶,之前四支箭均栽落掉下。
从林间惊飞的雀鸟,掠起,划破射箭场的一片沉寂。
“啪啪啪”
,击掌的声音传来,众人这才抽回神来。褚炽起身,停下手上动作,“弟妹真是深藏不露,绝技在身呀。”
“二皇子过誉,我母亲走得早,也无人教我诗书针线。”
胡葭接过春桃递来的面纱,微微侧脸,将其戴好。“常年跟着外祖父盘旋于冷湿凄凉的南楚和赤水流沙的北境。”
“胡葭也时常羡慕京城的女眷,肤若凝脂,指如葱节。奈何,长时受瘴气、风沙侵袭,面目粗鄙,毫无淑女之品貌。”
“弟妹此言差矣,”
褚炽背手,走到胡葭跟前,“我朝女子向来重德重性,不重看外貌。”
“弟妹堪称我大炎女子典范,四弟真是有福气啊。”
褚炜也跟着附和道。
褚炫一声不吭地离开,朝着万春亭走去。褚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夸赞胡葭的品性德行,那不就说明世子重色
而轻义吗?
“弟妹,兄长也没有什么贵重大礼,这把腰刀就送给你。”
褚炽直接从腰间取下那把装饰腰刀。
“二皇子厚意,胡葭不敢收。”
胡葭后退一步,垂着头。
褚炽拿着腰刀,把玩两下,脸上似有一抹苦笑,腰刀的真正主人是自己母亲。
这是西梁羌族的传统信物,当年的羌族少女,如今的炎朝淑嫔离开西梁时,兄长将这把腰刀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