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可怜人而已。她该有她的因果,可若是身躯都不由自己做主,又算作什么因果。
皞帝道:“走吧。出这皇宫。结界已破,不日你的法力就可恢复。你身上已经没有同心咒了。在人界,在兽界,都随你。”
新雉含着一双泪眼迷茫:“陛下,您不斩我吗?那夫人呢…”
“她很好。也不会受人控制了。走吧。不要再回来。”
新雉磕头谢恩,转身挪步,一步一回头向这她从未读懂过的王。
推开宫门,外面正有一弯残月。
太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了。
但是没有几个时辰,月亮就会消失了。
离光尘顺着那道宫门缝隙向外看,又想起了什么。
也许是他在藏书阁向外看天的缝隙。
“师父。”
天公絮从幕后走出。
“你说那簪子上有毒。不用给我解了。即使是解开,我也没有时间了。”
天公絮别过脸,再回头,又是嬉笑怒骂的小老头模样,“为师与你的缘分已尽。算是个圆满。你既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为师也助你完成。我们今生就此别过。下一世…”
他住了口。
“生时缘分已尽,死后却还请师父帮我。”
天公絮道:“摒尘…说便是。”
离光尘偏了偏头,像浮岚那样思索。
“到时师父便知。我会请人交给您,一个锦囊。还请师父告知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天公絮蠕动嘴唇,最后说道:“一个月。”
“一个月后,药石罔效。”
“哦。”
离光尘说,“够了。我会用这一个月,去干涉谨王的因果。”
“还有…”
他想。
还有…
还有她。
…
皞帝从兽界回来的第六日晚上,将大监叫来,递给他一份圣旨。
“夫人来后。若是不愿离去,你便将圣旨上的字念给她听。”
他准备了两个法子,一个是平和些的,一个是残酷些的。他既希望浮岚会走向平和些的那个法子,叫他留给她的回忆总归平静。
可他又希望她会走向残酷些的那条路。因为那就证明,她对他的情绪始终浓重。
那条残酷些的路,便是夜昙所听到的诛心之语。从头到尾推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