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恨不得立刻转身落荒而逃,左右游离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玄殷,而是略带尴尬地对甲寅说:“甲寅兄的伤已经大好了?真是应该大摆筵席庆祝一下,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怎敢劳烦玄阳公子为我破费!”
甲寅赶紧回应道。
然后空气中就只有两个人尴尬的笑声,他们笑着笑着,便沉默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中,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
他们循声看去,便现玄殷手下的桌子就那样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了。
“大哥,可以带假,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玄阳小心翼翼地说。
“是么?”
玄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那您要不要杀了她?还是……”
玄殷试探性地问道。
“不必,我怎会如此心胸狭隘?”
玄殷说着笑了起来,但玄阳这时只觉得有些渗人。
“那……”
玄阳刚要问什么,他真的很好奇这里到底生了什么。
“我的事,你不必多问,做好你自己的生意就好。”
玄殷却伸手制止了他。
“哦对了,兄长,您要的一批粮草我已经放到了您说的地方。”
玄阳立刻想起了正事。
“好,不得声张。”
玄殷立刻冷静了下来。
“放心,绝对安全。”
玄阳低声应道。
玄殷没有说自己要粮草做什么,玄阳也没有多问。但是从这件事开始,玄阳才终于开始隐约猜测到大哥的身份,他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只是又觉得,或许这个枯燥无聊的世界,将会逐渐变得天翻地覆。
……
……
一片夜色之中,丹宫之内的灯火大多都已经熄灭,宫殿的大门紧闭着,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只留下寂静与肃穆。
这里的古树郁郁葱葱,为这座庞大的宫殿增添了几幽深与神秘。微风吹过,宫墙上的琉璃瓦出轻微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之味,让人心静,又让人心慌。
宫殿的高墙之下,有一个侍女样的宫人正提着一盏宫灯漫步前进着,她很轻松地避过了这里的守卫,似乎对这里的一些布防都了如指掌。
走着走着,她终于来到了一处更加僻静幽深的所在,此处四下无人,居然连一个防卫都没有。
这里只有一间静室,古朴的房门大开着,四壁之上,素雅无华,唯有窗户处挂着一片片红色的纱帘,轻盈飘逸,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室内陈设简单而精致。一张木桌静静地摆放在窗边,桌面上摆放着几本古籍和文房四宝。墙角处放置着一张禅榻,上面铺着一张薄薄的草席,供人坐卧。
整个房间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玉石神像,神像雕刻精细,栩栩如生,散着淡淡的光泽,它静静地伫立在室内一角,仿佛守护着这片宁静的空间。只是,奇怪的是,这尊神像没有雕刻面容,他的面部是空白的,让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间静室往往只有一个人,这是除了丹主谁都不能涉足的世界。
此时的他正坐在轮椅上,身姿挺拔而优雅,仿佛与轮椅融为一体。他的白如丝般顺滑,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给人一种凡脱俗的感觉。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始终闭着眼,眼上蒙着一条红色的纱带,像一朵罂粟一般,让人不禁想要探寻他内心的秘密。
丹青坐在尘世之中,却仿佛与世隔绝。
“香刚燃尽,你便来了。”
他的耳力极佳,只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便雅声说道。
“你还是像过去无数年一样,每日夜间都来这里祭祀神明。”
黄裳放下手中的灯笼,走到神像之前,恭敬地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