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汪逸舟、陈氏一家团聚了。
陈氏是被英国公杀死的,英国公直到人生的尽头,方才想起自己的三儿三女。
他最后要求见崔氏和暖暖,被崔氏拒绝了。
消息传到他耳中,他吐出一口血,当晚陈氏便咽了气。
他冲着皇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皇上,臣走了,祸不及家人,万望您饶过臣的家人。”
说完,不再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触壁而亡。
皇上听说了消息,淡然地放下手中的卷轴,“英国公夫人早与他和离,子女皆离府而居,英国公早就没有九族了,朕诛之不武。”
于是不了了之。
英国公死的那个晚上,英国公府走水,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府邸成为一片焦炭。
火夫营调查起火原因,却现是有人故意纵火,有人怀疑是清溪,但她失踪了,她带着假的图纸,不知最后去向何处。
姜殊暖从姜父的嘴里听到了英国公的消息。
“暖暖,摄政王有令,不能告诉你,但为父想,他毕竟是你的生父,如今离世了,该让你知晓。”
姜殊暖不在意地一笑,父亲嘛,她有啊!
她搀着姜父的胳膊,亲昵地说道,“父亲,女儿近日又研究了几道菜谱,不如午膳就尝尝?”
姜父眼眶微湿,连声道好。
崔氏沉默了几日,一世的夫妻,没想到英国公临了走得如此凄凉,她默默在心中为他点上支蜡,叫来了几个儿子。
“他是你们的父亲,我与他和离了,但你们祭奠他,我不会反对。”
世子、郑战、郑登深深一揖后,世子代表两个弟弟开口,“母亲,我战弟、登弟已拜托静修寺方丈替父亲做法会,也点了长明灯。”
崔氏点了点头,人这一世,争强好胜,到头又能剩下什么呢?
姜殊暖见崔氏心情不佳,便日日与大长公主伴着她,一起喝茶、聊天,总不让她一个人待着。
崔氏岂会不明白她们的意思?就此打起精神来,慢慢地恢复地往日的生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虎哥、蕙姐满周岁了。
这时,国丧已过,举国除服,该办宴席的办宴席,该玩闹的玩闹起来,该婚嫁的婚嫁起来,整个京都又恢复了生气。
太皇太后一心惦记着两个娃的周岁宴,终于开起来了。
三府同开,摄政王府、护国夫人府、长乐郡主府,通通打开府门迎客。整个夫子巷方圆百里皆被围了起来。
马车到达任何一条巷子,都可以直接下马车,步行入府。
想赏梅的可以入摄政王府,想水榭小坐的入长乐郡主府,想骑射的可以入门护国夫人府,摄政王在那里特意修建了一个小的跑马地,方便年儿骑射用。
宴会当日,城东热闹非凡,整个京都七品以上的官员包括家眷,全部参宴。
三府官家收礼收到手软,礼物堆成小山。
虎哥、蕙姐像年娃娃般,穿着大红的喜服,被崔氏与大长公主抱着,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孩子小,天气又冷,大长公主便将主场设在长乐郡主府。
待周岁礼成后,宾客再各自分散。
整个京都的贵圈都齐集了,将郡主府挤得满满当当,大厅根本站不下,好些人都站在外面,伸长脖子往里看。
好在摄政王早就命人拆了大厅的门,又在外面临时搭了长榭,四周围着遮风帘,每三步燃着炭火灶,倒也不显得冷。
姜殊暖牵着年儿,年儿如今已抽了条,性子越沉稳,话越得少,越像摄政王。
摄政王对这个长子极为倚重,亲自督促其功课,但凡有一丝不好,便要其重做。
年儿亦无怨言,姜殊暖时常会心疼,但年儿说,“母亲,父王是为孩儿好,孩儿是世子,是长子,担负着保护您与弟妹的责任。”
姜殊暖感动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