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娆穿过庭院,来到月亮门前,另一边,男人似乎刚刚打完一套拳,正叉腰原地休息,气息微喘。
相邻的这方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案,置酒水青梅,小案边靠着的,是?他惯用的那把长刀。
李星娆和裴镇对视上,裴镇气息慢慢平复,眼神却未动。
片刻后,李星娆转身往回走?,才走?两步,又折回来,站在横跨月亮门的台阶上,冷傲道?:“躲啊,今日怎么不躲了?”
质问带着些凌厉的气势,以及隐晦的试探,落在裴镇眼中清晰可?见。
他回到小案边,屈膝坐下,顺手将托盘里摞起的茶盏翻起两个,摆在小案上,又提壶酙满。
李星娆岁崔姑姑摆摆手,后者心领神?会,带人?离开,裴镇酙满酒盏,轻轻抬眼,人?已到跟前。
清雅的裙摆层层叠叠落下,在两人?之间升腾起一股幽香,裴镇嗅到,动?作都顿了一顿。
李星娆抬起一只手撑着脸,故作的慵懒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她也不客气,就着面前的酒水饮了一口,呛口的烈酒入喉,惊的她一阵猛咳,气息都急促起来。
“你……你喝的什么酒?”
“醒神?酒。”
裴镇语气淡定,只作寻常回答。
李星娆忍不住张嘴吁气,抬手对着微微探出的舌尖扇风,含糊道:“劣酒才是。”
裴镇捏着酒盏的手指紧了一下,又卸力松开,他放下自己的酒盏,伸手去拿她的:“那你别喝……”
李星娆眼疾手快,双手扑住来抢盏的手:“松开。”
裴镇只觉按在自己手上的两只手冰凉沁骨,松开酒盏后,又给她满了一盏。
李星娆又喝了。
“不是劣酒吗?”
两大口酒灌下去,李星娆竟觉自喉头?到腹间隐隐发热,又慢慢延展到四?肢百骸,她转着酒盏:“喝下去的滋味的确不好,可?是多喝两口,好像会上瘾。”
“殿下喝过?”
李星娆冲裴镇挑了一下眉,像是疑惑他在说什么,又像被酒液冲泡过的神?智变得迟缓,在一个字一个字梳理他话的意思。
半晌,她摇摇头?:“没喝过。”
“没喝过的酒,殿下却觉得上瘾;没去过的地方,自殿下口中道来,却逼真详尽,殿下……还真是一个妙人?。”
李星娆忽然嗤的一笑,“是妙人?,还是像你认识的人??”
裴镇看向她,恰好对上她投来的目光。
酒液将女人?的眼神?都洗亮,裴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说什么?”
嗤,这时候反而装聋作哑起来,李星娆也不计较,将刚才的话用另一种方式郑重的说了一次:“裴镇,本宫,是不是很像你曾经深爱过的什么人?啊?”
问题一出口,那点?小小的积怨便也趁机发散出来,李星娆伸手谈过小案,一把捏住男人?的脸,很不客气的拧了拧:“你,把本宫,当谁的替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