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帝点头:“‘永’字有八笔。侧、勒、弩、趯、策、掠、啄、磔。运笔各有讲究,为众字之纲领……”
他讲解的很细,叶明净听的却很难受。明明是点。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侧了。最后一笔不是捺么,怎么又成磔了。
承庆帝讲完后,让她来写。结果可想而知,纸上是一片黑团团,外加柴火棍。承庆帝叹了口气:“天份不佳,唯有勤奋补拙了。”
接下来教了她正确的拿笔姿势,和如何运用手腕的力量等等。
叶明净最痛恨‘天份不佳’这个评语。学钢琴时,上学时,无数的老师都这么评价过她。人人都喜欢天才,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天才?她们这些平凡人也是人。每次都是一副遗憾的口吻,搞得不是天才就有罪一样。这些人难道都没学过幼儿心理学吗?这样在小孩面前打击他,你让孩子如何承受?
好在叶明净如今的心理是成年人,百毒不侵。只一会儿就调整好了心态,一下一下的运笔,写起横、竖、撇、捺来。当然,在这里都被换了个名字。
承庆帝布置了功课,就让她回去了。
回到昭阳宫,叶明净求见薛皇后。要求置办一套写字用的小桌椅。她可不想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写字。万一坐出个罗圈腿个怎么办?
夏朝的家具品种很多,有传统的罗汉床、矮榻。也有被周太祖捣腾出来的高背椅、太师椅、圈椅,单独的梨花木大书桌、带抽屉和柜子书架的整合型书桌都有。
和现代的父母一样,学习上的装备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薛皇后命人拿出厚厚一叠图纸,由着叶明净挑样子,交由内务府去置办两套。
置办的桌椅要等一段时日,黄胜带着几个太监在库房挑了一套差不多高矮的桌椅给她先用着。叶明净把它们全都架到了临窗的罗汉床上,高高兴兴开始练字。
她每天上午练一个时辰,下午练一个时辰。申正一过,也就是下午四点钟后,她便不再练习。为着是保护眼睛。申正之后,她会在院子里跳跳绳、做做广播体操来锻炼身体。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六月就到了。皇宫中如同逃难一般,大车小车驮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运往西苑别业。夏季来临,皇室整体搬迁避暑。
要说古代,和现代有一个很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地广人稀。西苑大的超出了叶明净的想象,处处湖光山色,鲜花异草,景色美不胜收。
叶明净还是和薛皇后一道,住在一个叫凤凰台的地方。这里地势高,种满了凤尾森森的各类竹子,有青竹、楠竹、湘妃竹、紫竹、斑竹、佛肚竹、罗汉竹等等。一走近竹林,凉爽之气袭来,气温仿佛立时就低了几度。各式精巧的房子就分散在这竹林间。这里的建筑不再是恢宏的宫殿式样,而是灵活多变,各有千秋。最有意思的是,因为取消了飞檐琉璃,大部分建筑都是石头和砖头混合砌成,厚厚的石墙比木制的房顶要凉快许多。
安妃住在附近的绿柳拂春,承庆帝住在湖上的蓬莱仙岛。其余妃嫔们也是各有各的住处。
住进了山清水秀的园林里,承庆帝的心情舒畅了许多。见叶明净的字有了一些进步,很是欣慰:“……足见你平日没有虚度光阴。”
一时高兴,竟许诺要带叶明净去骑马。
“好!好!”
叶明净举双手欢迎。在现代学骑马只有去高级俱乐部,那个消费可是天价。现在有免费的学,真是太好了。
公主殿下忘记了,其实她现在享用的每一件事物在大夏朝也都是天价。
承庆帝见女儿感兴趣,更是兴头大起。吩咐谭启去准备。他牵着叶明净的小手,坐上皇帝专用的龙辇,六匹高头大马拉着被周太祖改进过的豪华四轮马车直奔西苑马场。
叶明净好奇的打量龙辇内部,不时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承庆帝也不管她,只闭了眼睛养神。
很快到了马场,大片广阔的原野,延伸到视线之外。相较之宽广的天地,明黄色的龙辇和这一队人立时就显得渺小起来。
承庆帝看着悠悠蓝天,感慨道:“天地间有无限宽广,北方的草原、西边的戈壁、江南的水乡、川蜀的山峦。这些,都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我朝江山如画。”
叶明净脆声问他:“父皇,草原、戈壁、水乡、山峦,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吗?”
“没有,父皇没有去过。”
“那我以后能去吗?”
“父皇不知道。”
承庆帝摸了摸她的脑袋,“除了开国高祖,我夏朝还没有哪一个皇帝游遍自己治下的如画江山。”
“为什么?”
承庆帝顿了顿:“因为,高祖皇帝观览天下的时候,他还不是皇帝。皇帝出巡,百官跟随,天下惊动,劳民伤财。一个好的皇帝,就应该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在这皇城中尽到该尽的责任。这样,他的子民才可以在这如画江山中安居乐业的生活。”
“父皇,你想去看吗?”
“想,父皇很想。但是父皇更懂得自己的责任。净儿,你日后也要坚守你的责任。”
承庆帝在风中如是说。
萝莉们的追求
马场的马倌很快牵来了承庆帝的骏马,全身深棕色,唯有鬃毛雪白,脑门上有一道白色的印记。四只马蹄充满韵律的踏在草地上,优雅中藏着蓄劲待发。
承庆帝将叶明净放上马鞍:“怕吗?”
“不怕。”
叶明净回答的很光棍,她知道这位父亲比谁都看重她的性命。
承庆帝眉宇间满是豪气:“我的女儿就该这样。”
翻身上马,将叶明净环在胸前,大喝一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