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有感知到危险,封羿迟并未被唤醒。
楚溪兰气呼呼的,又不能一拳锤烂他的脑袋瓜,索性把他丢到被窝角落里去。
也不睡了,起来看书。
咒术师和符箓师没有要求对灵墨多么精通,有个浅显的了解就够了,知道它的分门别类,清楚它的效用,若自己调制不出来,可以选择购买。
灵墨这一道需要耐心,不少修士奔着符箓阵法去的,压根不会对它投注太多心力,买现成的方便许多。
楚溪兰倒是觉得调制灵墨很有趣,就跟画画之前弄调色盘一样。
当然,灵墨的材料五花八门,搭配的配方也极为繁复,没有画画那么轻松愉快,必须死记硬背。
并且符文也是靠修士自行背诵,一旦纹路出错,半成品就等同作废。
楚溪兰无人打扰,很快就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畅快遨游。
不愧是天门山,有一套较为严谨的教学理论,这些‘教科书’都是前辈们特意给入门弟子所做,对比她在外头买的杂书,条理清晰,一目了然。
光是看书,就耗费了好几日时间。
修士辟谷不吃不喝,就连睡眠时间都很短,打坐过后可恢复精力,搞起学习的效率自然比凡人高许多。
期间楚溪兰给裴宣齐报过平安,暂时不需要对方的接应,短时间内没有回弥海的打算。
她要在天门山扎根了。
扎根第一步,从灵墨开始。
楚溪兰吸收了一部分理论知识,便撇开书本,尝试实践。
初级灵墨在先前就有调制过,这会儿经过学习,过程更为顺畅,水到渠成。
凡事逃不开‘熟能生巧’的定理,楚溪兰窝在院子里,埋首弄了许多份初级灵墨,送去给戴久洲过过眼,结果把他给惊着了。
“半个月不见,你就在弄这个?”
戴久洲拿起其中一份墨水,在鼻尖轻嗅,赞叹道:“虽然是初级的简单墨水,但完全看不出是初学者所调制!”
楚溪兰听见这话就高兴:“三师兄没有哄我吧?”
对于搞过化学的人来说,这不算难。
她做了几个刻度量杯,按照配方提取植株的药液,用灵力提纯,再按照先后步骤进行调试。
好歹是有灵力的修士,攻击不行,榨汁还不行么?
不过光会弄墨水,跟咒术或者符箓完全不搭边。
学会运笔,才是真的踏入门槛。
祝衡子送了楚溪兰一支岁尘浮光笔,他知道了小徒弟的体质之后,道出一句[生机]。
从她身上取用一滴血,鞣炼到这支笔中,让它生生不断。
↑↑↑以上的某些词对楚溪兰来说太玄妙了,听不懂,反正拿到笔之后,手感非常舒服。
可见是个好东西。
楚溪兰对笔墨有了基础认知,就不归戴久洲管了,祝衡子亲自教导她如何运笔。
把灵力均匀覆盖在笔尖,多一分太重,少一分轻浮,须得把握好其中分寸。
祝衡子示范给她看,随
意落下一撇,墨迹跃然纸上,隐隐流光华彩,它仿佛会呼吸的小生命,一眼看去就能区别于死物。
他安排练习用的纸张不是凡物,待她学成后,万物皆能成为墨水符文的载体。
楚溪兰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那点墨迹,下意识放轻了鼻息,如此近距离,切确体会到何为‘万物有灵’。
果然玄幻世界真奇妙,无所不能!
她俨然找到了兴趣所向,都不需要人督促,跟祝衡子上完课,就回去埋首练习运笔。
只要坚定认为笔下的一切有生命,它就会被赋予活力。
——如此,一晃三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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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大雪过后,难得一个艳阳天。
蓝天一碧如洗,一团团的松软白云簇拥在尖耸入云的山峰尖尖处。
峰顶银装素裹,积雪难以晒化,在阳光下白到耀目。
在这一片雪色中,跑来一个鲜艳的红裙姑娘,脖子上一圈毛茸茸领子,甜美又可爱。
她腰间别着一柄色泽亮丽的软鞭,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