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梓學不說話,魏武強可不怕。他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晨起升旗的某處放肆的頂著覃梓學的後腰,魏武強還嫌不夠的往前拱了拱。
急喘一聲,覃梓學裝不下去了,紅著臉用胳膊:「別鬧。」
「不鬧。」魏武強聲音里含著笑,像是烈性的二鍋頭裡撒了一把糖,又灼人,又膩人:「媳婦兒你轉過來讓我瞅瞅。」
「瞅什麼。」覃梓學沒他臉皮厚,嘟囔著作勢要起來:「天天看還看不夠嗎?起床了,今天帶你去香山。哎——」
說時遲那時快,魏武強一把接住胳膊跌軟重摔下來的覃梓學:「怎麼了?」
渾身疼。跟被揍了一頓似的。覃梓學白了他一眼,咬著牙打腫臉充胖子:「沒事,沒扶好。」
大個子喜滋滋的跟著爬起來,探頭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媳婦兒你先洗漱,我去煮粥餾饅頭,然後把床單被罩洗了,晾上以後咱們出門,這個天兒,下午回來肯定就幹了。」
神清氣爽的某人趁覃梓學不備,飛快的湊過來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光著腳就跑下了樓。
哼唱的歌聲飄蕩在房間裡,每一個音符都在心尖上歡快的跳舞。
「烏蘇里江來長又長,藍藍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開千張網,船兒滿江魚滿倉……」
第49章
十月的香山,霜葉染紅了整座山頭,漫山遍野,簡直把人的眼睛都給燒著了。
恰逢周天休息日,又是晴好的大太陽天,好多人攜家帶口的都跑來欣賞楓葉了,這座昔日的皇家園林里充滿了普通百姓的歡快笑聲,一張張笑臉盈滿了對美好生活的無限嚮往。
溫度偏低,可是太陽照耀在身上,曬得人暖洋洋懶洋洋,舒坦的想打盹兒。
尤其是覃梓學。
一開始他還能興致勃勃的跟著魏武強的腳步,東瞧西望的看看楓葉賞賞景,後來爬山還沒一半,周身的酸乏就齊齊造了反,就是想佯裝無事都做不到。
「累了?歇會兒。」魏武強一回頭,看著男人通紅的臉,額頭上細碎的汗珠被陽光一照,晶瑩剔透閃閃發亮。
覃梓學扶著路邊一棵樹彎腰粗喘著,顧不上姿態好看了。周身尤其是大腿,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脫離了控制,獨立自主的顫動著,打著哆嗦。原本出發時候覺得還好的難以啟齒那處,這會兒被牽扯的也活泛起來,火辣辣的。
「你這體力,嘖嘖。」魏武強壓根沒多想,憋著笑,擰開隨身帶著的水杯遞過去:「喝點水,還溫乎的。」
覃梓學有苦說不出,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兒真是太糟心了。
「還有一多半的路吧。」魏武強抬頭往前面看看:「你要走不動咱就回去,反正山上山下紅葉都一樣。」
「不一樣。」這話脫口而出,覃梓學就想打自己嘴巴:「山上溫度低些,葉子紅的更完全。」
「要不我背你吧,」魏武強看著他在陽光下泛紅的臉,光潔的仿佛塗了一層釉,忍不住就心痒痒的逗他:「我這一身勁兒,背你上山下山啥事沒有,不像你小細胳膊小細腿的。」
「說什麼呢你!」覃梓學給他氣夠嗆,偏偏沒那個臉皮說出真相。可他也納悶了,同樣的事情,為什麼自己給累成這樣,魏武強還能生龍活虎的半點影響都沒有?看來還是歲月不饒人啊……
魏武強看著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笑的覃梓學莫名其妙又心發毛。
「沒事沒事,」魏武強彎腰用雙手撐著膝蓋,湊近了男人耳朵還特意壓低了嗓音:「就是突然想起來豬八戒背媳婦兒了哈哈哈。」
這一刻的魏武強特別接近覃梓學記憶里那個本真的青年,無憂無慮,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
靠近是種情不自禁的反應,就像小時候玩的磁鐵。自己是鐵屑,被魏武強自帶的強大磁場吸引著,無力抵抗。
「哎哎,」魏武強居然破天荒臉紅了,小小聲的:「你別介,想親我咱回家再說……」
「神經病,誰要親你。」覃梓學白皙的臉皮刷的一下紅個透,幾欲滴血。男人掩飾的從口袋裡摸出素色手帕,稍稍用了力蹭過青年額頭,嘴硬:「幫你擦汗,你腦子成天想什麼呢你。」
魏武強傻乎乎哦一聲,看著他笑:「其實是我想親你行了吧,就是人太多了。」
這可真要命。
覃梓學收起手帕推了他一下:「行了別膩歪,爬山,不累了。」
兩人下山的時候,很意外的碰到個熟人。
「覃哥?」眼前的女人臉上幾分憔悴,眉梢眼角長了皺紋,齊耳的短髮被風揚起,夾雜著的幾根白髮異常打眼。熟悉中透著些陌生,讓覃梓學遲疑著,那個名字到了嘴邊都不敢叫,生怕認錯人。
「我沈紅啊。」女人抬手把髮絲往耳後別去,視線落在旁邊的青年身上,驚訝萬分:「這是……小魏隊長?!」
「啊,」魏武強先反應過來,有點不自在:「嫂——沈姐你好。」
「沈紅。」覃梓學壓下那點驚訝:「真巧,你也來爬山賞楓葉。」
沈紅點點頭,拽了下身邊上了年紀的女人:「這我媽,天氣好,陪她出來走走。」
「阿姨好。」覃梓學魏武強倆人異口同聲的問候長輩。
沈紅媽媽看過去很精明的樣子,打量了兩人幾眼,笑呵呵的:「是紅子原來一塊兒下鄉的戰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