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凤不信邪地敲击蚌壳,“出来,把话说清楚!”
“有何不清楚?”
傅偏楼问,“想想那个幻境,我若真是白龙,你不就是红毛鸟?蔚明光,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
一时失言,蔚凤狼狈地躲开视线。
他是意识到他身上兴许有些秘密,可当了十年的道修,突然告知他,他其实是妖还并非普通的妖,这令他如何接受?
蔚凤不再插嘴,换傅偏楼急躁地摇着蚌妖,“那条白龙的事迹,我也听闻过。我真和他那般相像?他真的死了?但那不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吗?我才活了十五年!”
谢征见两人都不太冷静,叹息一声,伸手将蚌壳接来,开口,语气淡淡:“都安静些。”
傅偏楼意识到自己有些焦虑,当即闭了嘴。谢征低头对蚌壳道:“在你之前,有一个妖修曾找上过我们,唤他小主人。它的真身是条青鳞金眼的巨蛇,你可认得?”
这番话极其灵效,蚌妖立刻从壳中探出头来,喜道:“是青蟒!”
“兽谷一役,他拼死也要给白老大报仇,留在了那边,后来听闻被道修抓走了……原来还活着。那死心眼的,竟也学白老大成了妖修吗,他在哪里?”
“……”
谢征摇摇头,“他当时正被清云宗追杀……抱歉。”
蚌妖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垂头丧气:“是吗。”
沉默片刻,它张了张蚌壳,低低地说:
“罢了,罢了,青蟒对白老大最是忠心。白老大死后,他本就不想活了。死前能见到白老大的后人,想必也满足了吧……”
“小主人……”
它又去看傅偏楼,“和我不同,龙谷中,青蟒修为最高,白老大有什么要事,一般都会交代他。既然他这么说,看来您真的是……”
不同于它的喜悦,傅偏楼堪称五味杂陈。
那条蛇妖拉住他时,言语中就透露出,和他长相相似、极有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那人,已经死去了。
可他没想到,是那般早、又那般惨烈的死。
“我……”
欲言又止,停了许久,傅偏楼才轻声问,“我的……父亲,他是怎样一个人?我的娘亲呢,又是谁?”
蚌妖软肉摆动,像在摇头。
“白老大有后一事,在此之前,我也不清楚。”
它跳到傅偏楼肩上,小心地用壳蹭了蹭他的鬓,好像一位长者在爱惜小辈。
“但您若是想知晓白老大的事情……老贝壳可以,慢慢和您说。”
“他绝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