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你的窗枢还没修好?昨夜又响了一夜。”
“昨日薛家出了些麻烦,忘了。”
“什么麻烦?”
薛白大概说了薛灵之事,听得杜五郎好生苦恼。
“啊,摊上这样一个阿爷,很麻烦吧?前阵子,阿爷就立了个家训。”
“薛家亦有这般祖训,子孙敢赌博者,永世逐出家门,不论父母儿女,必与之恩断义绝。”
薛白虽是刚刚受到启,才拟了这祖训,语气却很平实。
杜五郎听得连连点头,道:“不愧是三箭定山的白袍将军之后,家风严正。我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原来你是薛老将军曾孙。我陪你去办这件事吗?”
“丰味楼不忙?”
“当然忙,如何不忙,宴席都订到明年上元节了。”
在薛白眼里,丰味楼比薛灵重要太多。
他思忖着,若在长安各坊都能有一家酒楼,雇佣人手,有了能随时调动的护卫、马车,再应对那些暗里的手段就轻松多了。
因此,待两人从正院走到前院,一路上聊的又是酒楼之事。
自元月以来,因有皎奴盯着,薛白少与旁人说话,唯独常常与杜五郎谈论的就是酒楼的经营。每当那时,皎奴就会在旁边半眯半醒。
“……”
“分店?我倒是想过,可这般一来,我们的炒菜技艺可就容泄露出去了,要不还是再大赚一阵子吧?”
“赚得很多吗?”
“很多?”
杜五郎道:“你就只会用这样粗浅的词来形容进账?”
“日进斗金?”
“唉,其实账本是由大姐管着,我也不知道具体的。”
“没关系,把控菜品才是一个酒楼的根本。”
薛白随口道。
杜五郎深以为然,干劲愈足。
说话间,两人到了马房。
杜五郎见薛白牵了马,问道:“咦,你不是说不去救你阿爷吗?与我去丰味楼。”
“上元佳节过去了,我才想起没去拜会薛将军,得去一趟。”
“岂有此时去拜会的?你大伯此时该在金吾卫坐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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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衙署。
上午时分,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功过并罚?我又犯什么过了?将军!这谋逆案可是我第一个现的,上次搜杨慎衿别宅也是我带人去搜的……”
“急什么?待杨家兄弟定罪了,难道还能不升迁你吗?”
“怪了,杨钊怎就现在迁侍御史?我看着他只顾拿麻袋装财物,却成了他找出证据,现杨慎矜亏空太府?我可去他娘的吧!”
“郭千里!你莫要太放肆!”
“我放肆?朝廷做得出来,反倒我放肆了?不论我的功,可以,你们反而表了杨钊的大功,老子不答应!”
“嘭!”
“滚出去!此事你我议论有用否?你既投靠了哥奴,滚去问你主子!”
郭千里大怒,嘴里“咦呀呀呀呀”
怪声大叫,终是气得踹门而出。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