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娘究竟该怎么办……
“东西都送去了吗?”
江妘笙站在案前描着一副素竹。
“送去了。”
妙彤进了门又将帘子掩好,这才走到江妘笙身后回道。“只是奴婢不知道郁容华会不会吃。”
江妘笙停了笔直起身子来:“我亦不知……她既无明反,又不肯信我。我又要如何做……真是可笑,一切她那般信我时候,我却不想害她。等到现在……呵,果然是机不可失啊。”
妙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世事多变,半点不由人。如今情势如此,我也是保不下那个孩子……”
像是在对妙彤说,又像是在宽慰自己。江妘笙有些烦躁地弃了笔走到一旁端起茶来就喝。茶微凉,入口,却消不了心头那一点躁。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个孩子他们谁都容不下。”
江妘笙搁了茶看着远处苍茫,“你还是时常送些东西去。现在,我要让她信任我……”
只有这样,才能害了她嫁祸给宸妃……
“是。”
碧空如洗,山风和畅。一杯清茶,荡涤了半世繁华。江妘笙看着远处峰峦叠翠,遥记起梁州之山水。轮廓依稀,风骨依稀,再去寻觅却已不见得真切。人生如雾似梦,一回首,百年身,几人青史留名?芸芸众生,生而何欢?
“阿弥托福。”
空明大师自远处走来,步履间从容不迫。
江妘笙自顾一笑,也未回头,只吩咐道:“请大师入亭一叙。”
自从昱王假扮空明大师之后江妘笙就有些刻意回避空明大师,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瑶章在想什么?”
空明大师行过礼后问道。
江妘笙笑了笑,有些无奈之感。
“明日我就要回宫去了,此刻见这青山,见这白云。忽起了流连意。”
空明大师不语,只是看向亭外。
良久江妘笙才又开了口:“大师,你,那几日去了哪里?”
“去了该去之地。”
“为何该去之地?何为不该去之地?”
“时之所移,顺而去之。”
“我不明白。”
江妘笙站了起来,“不是该随心而行么……”
“那瑶章明日可还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