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陈将她拉到一边:“田姐,我知道你想省钱,可你想想看,从土地下户到改革开放,这短短两三年时间,不说城里人,就是咱们乡下人,日子是不是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田秀容初中毕业,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只是对张小伟这个厂二代带有几分阶级性的偏见,下意识就觉得张小伟大手脚乱花钱。
宋茵陈一说,她也就听进去了。
仔细一想,她小时候那几年,国家内忧外患乡下人连饭都吃不饱,就别说穿衣服打扮了。
这两年,不说条件变得多好,最起码乡下人过年,也能给家里孩子制新衣服,桌上也能见着荤腥了。
到城里一看,那就更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开始讲究怎么穿好看时髦了。
“这个变化在未来几年,会以让人难以想象的度飞变化,咱们的店面不说领先未来十年,最起码五年之内不能有太大的变化。
要是现在不一步到位弄好,等过两年更新更时髦高档的店面出来,我们的店被淘汰,那时候,我们再次重来,前期投入不是打水漂了吗?”
宋茵陈温声细语一番分析,田秀容脸微红,觉得自己先前对张小伟偏见太多,以至于延误了工期,心里很不好意思。
“田姐,你想替我省钱,这份心意我明白,但做事有付出才有回报,风险也是并存的,目前这个投资,我认为还是很中肯的,所以,这方面你不用太多担忧!”
田秀容点头:“好!以后我都听你的!”
宋茵陈跟田秀容做好了思想工作,又去找张小伟说话。
“她与你的成长环境不同,所见所想也不一致,你要说服别人,不是以高声说话来彰显自己的见识优越,应该将道理剖开细细分析。
田姐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你何必非拿人家家境来攻击呢?”
张小伟推了下蛤蟆镜,上面吊牌还没摘。
他向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周围朋友也得哄着他,几时跟人低声下气过,因而跟田秀容意见不合时,说话不免就有些难听了。
宋茵陈说完张小伟,回头给工人安排活计,必须在三月底完工,四月初就得开始营业,抢占五一黄金期。
“大生哥,你咋来城里了?”
两个店面工作安排好,交代田秀容把衣服给整理出来,教她如何搭配审美,让她自己先学着搭配,宋茵陈这才有空跟蒲大生说话。
蒲大生晃荡着空荡荡的袖管,跟工人交代了几句后,才与宋茵陈在路边树荫底下坐下说话。
“我没了一条胳膊,干活也下不了啥力,在家也是拖累人!”
蒲大生手里折着个小树枝慢悠悠道:
“后来在乡上碰到了张小伟,听他说想找人装修店面。
小宋你也知道,我十几岁就在外头跑,跟过师父学过木匠手艺,也跟着人家瓦工抹过灰,为了讨口饭吃,啥活儿都干过!”
他一听张小伟要找人干活,还是宋茵陈的活,就跟张小伟说自己带人过来干。
他自己不要钱,给其他工人工钱就行,也算报答宋茵陈过年拉他家赚钱的事。
宋茵陈知道他是个能干人,便鼓励他:“大生哥,你好好干,要是干的不错,将来还可以靠这行吃饭呢!”
毕竟这会儿装修行业还没起来,大有前途在。
店面还没装修好,那头张小伟的生意已经开始了,还被人给举报了。
“啥?要去派出所?”
宋茵陈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