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央仪笑了笑。
等待红绿灯的空隙,她再次偏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谢什么聪明人不需要说明。
很幸运,副驾上的那座雕塑并不傻。他依旧目视窗外,语气却有种奇妙的别扭“不用谢。”
于是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几分钟车程无人再提。
抵达医院,挂了外科急诊。
医生一见着伤口,便调侃道“啧,你这双手挺多灾多难的啊”
“还好。”
路周翻转手掌,很配合一旁护士清洗伤口的动作。
医生边写病历,边见怪不怪地问“手上那个刀疤当时没处理”
刀疤
央仪下意识跟着望过来,视线落在那道还未脱痂的疤痕上。刀疤不罕见,但他虎口上那么长那么深的确实不多。央仪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双手环胸,靠着墙壁的姿势微微站直。
半晌,她看到路周敷衍地点了下头“嗯。”
“也没打破伤风”
医生又问。
“没。”
他回答。
显然是料到了,医生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问“那怎么着,现在给你开点祛疤膏”
路周收回已经清理好伤口的手“不用了,没关系。”
他柔软的黑在白炽灯下有种蓬松感,像小动物似的。
央仪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开口了。
“开吧。”
她对医生说。
医生一边感叹年轻人真不爱惜自己,一边快敲起了键盘“先给你开两支,早晚各涂一次。不过你这个干预已经有点晚了,效果不一定好。实在在意以后可以考虑激光。还有蹭破皮的那块,这两天尽量别碰水。”
问诊、清创,这些医疗措施都很便宜,只有那两支祛疤膏,在平价的收费单里异军突起。
提着袋子走到停车坪,路周一路拧着的眉始终没放松。
“这两支药膏的钱,我还你。”
央仪低着头从包里掏车钥匙,闻言一怔“嗯什么药膏”
“”
他深吸一口气“刚在医院配的,祛疤膏。”
最后三个字恨不能一字一咬地说。
“啊,那个。”
央仪抬头,漂亮的眼睛很轻地弯了一下,“不用了,礼尚往来。”
值得礼尚往来的事莫过于几个小时前,因为替她伸张正义打了一架。此刻再提,胸口原因不明地躁动起来。
男生攥紧手指,指骨由于用力缓慢滑动着。
“下午你们付了六个小时的工资。”
他尽量将语气放得公事公办,认真地说,“所以那个男的回来的时候,还没过工作时间。”
好生硬的解释。
央仪语气轻快“好。”
车上放着轻音乐。上了车,央仪先给方尖儿了条语音,随后将手机搁在置物架上,回头“你去哪儿”
男生眉头短促地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