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群洲咬着叉子,眼睛在满玉和妈妈身上来回转,也低头笑了起来。
蛋糕只吃了三分之二,三个小孩拿着大人给的二十块钱下了楼。他们直奔福利社,每人挑了一个自己最想吃的东西。
福利社外摆放着塑料桌椅,供人们休息和娱乐。周五厂里会举行舞会,大部分人都在饭堂大厅跳着舞,福利社门前并不热闹。
三人选了个角落,靠着椅背,吹着晚风。
满玉仰头看星星,“好多星星呀,明天一定是晴天。”
蔡群洲也抬头,静静地看着夜幕里闪耀着的碎星。
秦裕安抬头扫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就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情况。
因着妈妈又怀孕了,他们一家人就在两个月前搬出了厂区,在和厂区隔着一条马路的居民楼里居住。房子空间大了一倍,让他真正有了些“家”
的感觉。
像满玉和蔡群洲那样,想有自己的空间就得和爸妈分开住,他可受不了。
虽然只隔着一条马路,但他见朋友并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妈妈怀孕,他上初中,这两件事撞在一起,爸爸就让妈妈辞了工作。妈妈将他的每一天都规划得很满,还给他报了兴趣班。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写完作业就可以去找小伙伴玩。他偶尔过来一趟,还必须提前和妈妈说好。距离远了,很多事情和烦恼就不能立即让伙伴们知道。于是他每一次来找两人,都带了一肚子的话。
满玉爱听他说这些事情,总能叫他胀着肚子来,空着肚子走。蔡群洲一般是静静坐着,听他俩叽叽喳喳,很少表自己的观点。但真要问他的意见,他也能说出个一二三。
话多的两人,偶尔会产生争执。往往这个时候,蔡群洲就自动成了裁判。
无法决出胜负的时候,两人便越吵越认真。此时的蔡群洲,从来不会试图找些什么话来镇住两人。他只需要淡淡地朝他们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俩就自动熄了火。
满玉和秦裕安,对着蔡群洲就是多了几分不知道哪来的敬佩和服从。
刚讲完自己参加数学竞赛时遇到的倒霉事,秦裕安就听满玉道:“什么事都有两面性的。你说准考证差点丢了,那你后来不都是特别注意要保存好准考证了嘛。有了这件事在前,你以后想丢准考证都难了。”
秦裕安眯起眼睛,和蔡群洲对视了一眼,笑着道:“哟,怎么回事,你还学会安慰人啦?讲出的话,还真的感觉有些道理呢。”
满玉白他一眼,“好歹也上了初中,肯定长大了一点。”
“那我再说一件事,你给我分析分析有什么好处。”
秦裕安搓了搓手,坐直身子。
满玉朝秦裕安挑了挑下巴,示意他快些讲。
“保安队长高国岸,你们都认得吧?”
秦裕安停顿了一下,见两人都点头,继续说:“他不是有个大儿子嘛。名字叫高一焱,在德雅读高一。”
满玉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才有了印象。那个哥哥又高又壮,皮肤特别白。
她又想到了德雅中学,那是市里出了名的私立贵族学校。他们光校服就有四五套不同样式的,没人不羡慕德雅的学生。
德雅虽然学费贵,但也看重成绩好的学生。每年都会有一小批人,是靠着优异的成绩考进去的。这一批人除了能省掉学费,还能拿到一笔不小的奖学金。如果有家庭条件比较差的,还能申请补助金。
当时高一焱考进德雅时,高叔叔还在厂里大肆宣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