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回答就不会了吗?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被扣帽子的事情,不怕再来一次。”
“还会跟你父亲联系吗?”
蒲荔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再坚定的说出“不”
字,她缓了缓,用一种看似坦然的语气说道,“我不能说的绝对。”
“说到底,我还姓蒲,我现在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也或许是我还不够强大吧。”
蒲荔笑了笑,“确实很奇怪,我们对于亲情的羁绊和渴望,是没有办法彻底消散的。我感谢他,因为他也是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之一,我对他有期待,是我曾经,至少在我妈妈去世之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过他的爱。”
“至少给过我让我平安长到现在的钱吧。”
“可能就是,我厌恶他不尊重我的想法,厌恶他一味的压制我,厌恶他后来疯辱骂我的妈妈,厌恶他一个巴掌一颗糖,厌恶他带给我的一切让我窒息的情绪。”
“但之所以还会有厌恶,是因为有爱,有期待。只是这份爱带给我的痛苦远远过了快乐。”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认清他不爱我,又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不需要他来爱我。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当有一天爱恨都消散的时候,他在我这里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我也不会再在意要不要跟他联系了。”
蔡芸紫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呢?”
“也许很快,也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蒲荔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完全的在大众面前剖析自我,剖析你的原生家庭,可以说是当众揭伤疤了。”
蔡芸紫看着蒲荔,现她并未红了眼眶,面上看起来还是一片平静。
蒲荔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其实还好,本来我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是的,那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没大家想得那么坚强,但也没大家想得那么软弱。”
“我的运气一直都是好坏参半吧,好的坏的,我都经历过,命运没有过多苛责我,至少它让我站在了自己的舞台,拥有了如今的一切。”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就连一向以理性着称的蔡芸紫都难免心生不忍。
她顿了一顿,看着台本,继续问道,“你的妈妈曾是中央歌舞团的席舞者,你参加选秀后的所有dance舞台也能看出你有继承了她的舞蹈衣钵,是个很有天赋的舞者,以后有打算去妈妈曾经大放异彩过的中央歌舞团吗?”
蒲荔愣住了,“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女团,就先走好女团要走的路。”
蔡芸紫点了点头,“你妈妈去世后,你有几年的生活都是跟外婆生活在一起的,方便跟我们聊聊你的外婆吗?”
“我的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蒲荔的眼神变得幽远起来,那双目光似乎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录影棚,看到了遥远青城的那个小小房间,匍匐在厨房为她煲汤,抱着她柔声夸赞的身影。
幼时的记忆徐徐铺展在她眼前,蒲荔的表情满是怀念,她终于有些动容,眼眶湿润了起来。
“抱歉,失态了。”
“能理解,没关系。”